脚步声响了一阵,又传来蕖洛呵斥的声音:“看够了吧?我这里总共就这么大一点地方,一没隔间二没阁楼三没后院的,你们的眼睛是有多小?还看不完?”
脚步声纷纷停了,唐岄猜想他们是在恶狠狠的盯着蕖洛看,不得不说,蕖洛这火辣的性子,还真让人替她捏把汗。
这群人也并非蠢笨至极的,如果在羌凉的地界里节外生枝,他们的主子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他们还是清楚的。
所以,尽管蕖洛再如何破口大骂将他们驱逐,他们也不敢做什么,最多只是恶狠狠的瞪一瞪她。
终于,一人发号施令,道:“撤!”随即,脚步声顿然远去,“吱——嘭!”的一声关门声,紧接着,上方盖子被打开,一阵光亮从四四方方的小口投进来,二人同时眯住了眼睛。
蕖洛道:“上来吧,他们走了。”
唐岄起身刚要走就被陆知沨伸手按住,他自己先爬了上去,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确定他们都走了,才将手伸给唐岄,道:“上来吧。”
陆知沨并非是不相信蕖洛,而是不信他们,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趁机隐身在某处,偷偷监视。
回到地面,唐岄猛然间想起一个画面,早上买东西的时候,她看人群里那些人的身影和穿着打扮,都是夜锦派的风格,但不对劲的是,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烙印。
起初唐岄过于着急忙慌,没有仔细注意到这一点,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这是多么重要的关键。
夜锦派和赤阳派都习惯于将自己包裹在厚实的黑斗篷下,但不同的是,夜锦派的校服本身就是一袭黑袍。
袍子是黑的,靴子是黑的,面罩也是黑的,通常也不会轻易现身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迫不得已现身,也会戴一个黑色的斗笠,完全将自己的脸遮住,避免别人看到他们脸上的烙印。
夜锦派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被人看到其真实面貌,便会以及其残酷的法子,将其惩治,并驱逐。
说是驱逐,实则,三日内无一幸免,全部被暗杀,所以,那样做,也实属无可奈何。
而赤阳派原本的校服是一袭白衣,白袍上大面积盘绕着精致的太阳花纹,靴子也是同样,所以,他们的斗篷要比夜锦派的长些,便于将靴子也遮盖住。
然而他们不会蒙面,本质上又不是打家劫舍的残暴门派,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所以无须遮面,但即使不是做打家劫舍的勾当,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没几件好的,更别提造福江湖了。
申启殇也自知见不得人,做坏事的时候,便让他们把校服隐藏在黑斗篷下,这点倒是挺聪明。
但,以申启殇奸诈狡猾的做派,为何在做坏事的时候,不直接向夜锦派靠拢,栽赃陷害给他们不就好了?
其中原因,唐岄猜测,要不就是申启殇并非夜锦派的正门主,他不知道所谓夜锦派真实的模样,便不必说模仿了。
二来,就是他在自证清白,近几年,江湖上传夜锦派是申家的说法越来越多,申启殇以实力打破谣言——我们赤阳派只是像夜锦派而已,但并不是!
可这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吗?
唐岄是想的脑袋也疼了,不愿再想了,自打昨天知道那个让她震惊的差点吐血的消息开始,她的脑子就再没有停过,不自觉的总是想竭力弄明白,夜锦派的正门主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