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看,不禁更懵了,说的不过是实话,为何要怒?但秉持着良好的职业道德,他没有与唐岄叫嚣。
依然耐下心,心平气和道:“这位客官,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小店确实没有此等名贵的酒,要不,您看看,其他的酒品有没有合您心意的?”
这可不妥,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好?若是不把事情闹大,起不了矛盾,怎么实施计划呐。
陆知沨不知唐岄的计划是什么,她也没有提前告诉过他,不过就刚才来看,陆知沨已经明白了些许。
即时站起身来添油加醋道:“连苏合香都没有,你们还开什么店呐!?关店算了!”
小二脸微微一沉,不说话了,正在恼怒的边缘,唐岄转头看了一眼陆知沨,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聪明,消下去的气焰瞬间又燃起,道:“就是!关店算了,我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般寒酸模样,就你们这残败的模样还要开店?赚的银两都去哪了?为何不休整店面?”
其实这间小店在羌凉城里,算是规模比较大的了,整体风格也还看得过去,虽不比扶溪的客店规整,更不比京城的华丽,但干干净净、饶有风味,绝称不上寒酸。
唐岄说完之后,不免心里对掌柜的生了些抱歉之情。
小二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怒了,他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故意来添堵的吧!”
这正合唐岄的心意:“你会说话吗?怎么对待客人的?!”
随即,二人你来我往的争吵了起来,声音太大,连隔壁四里八方的邻里、看官都招了过来,门口瞬间黑压压围成一片,水泄不通。
楼上住店的客官们也都出来了,纷纷趴在栏杆上往下观望着,指指点点。
这时,一行数十个身披毛毡,头戴毡帽的行客从楼上下来,各个体型硕大,壮壮实实,一个就有陆知沨三个宽。
陆知沨不免有些傻眼,这么大一只,计划可怎么进行得下去,正想着,队伍里三四个个头矮小些,体型瘦些的商客引起了他的注意。
前头乱成一片,陆知沨悄悄端起茶杯,佯装喝水,商客经过时,准确无误的将水泼在了其中两个瘦小的商客身上。
商客们的脾气是个顶个的大,当即用西夷话朝陆知沨吼吼嚷嚷,陆知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对面的神情,所说的总不能是夸奖吧,于是也大声的嚷了回去。
一个西夷话,一个中原话,几个语言各不相通的人,却吵的如火如荼。
商客们原本不想理会这场闹剧,赶路要紧,可自己的人受了欺辱,这气怎么咽得下去,便加也入了斗争,有了这些大个子商客的加入,场面彻底混乱了起来。
楼上、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全是看笑话的,里面漫天都是各种语言的叫骂声,甚至动起了手,桌子板凳乱飞,茶壶茶水漫天飞舞,原本坐在一楼吃饭的客人们纷纷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店小二和掌柜的竭力控制场面,却愈发的混乱,不知该劝哪头是好,就连那名受了欺辱的小二也争得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