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走了两步,唐岄就停下了脚步。
她愣了愣,然后问着自己:还有去的必要吗?
已经下了逐客令,还去做什么?还为什么要去管这件事?自己又是他什么人?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告诉他这件事情?
......
一切好像,都已经结束了。
在始料未及之中,在手足无措之时,就这样,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看着陈旧的木门。
在这扇门的对面,就是他的房间,只短短的一段距离,只薄薄两扇木门。
却永远的。
阻隔了一颗渐渐冷却的心,和一颗已经冷却的心。
一阵强劲的冷风,从窗户里灌进来。
唐岄默默转过身合上窗户,从包裹里取出一件外衣穿在身上,然后静静地坐在桌边,纹丝不动。
夜幕降临。
原本嘈杂的街道,逐渐没了人语,静谧无声。
唐岄轻轻打开房门。
看对面陆知沨的屋子里一片黑暗,他没有点灯,唐岄猜测,他或许是已经睡了,也可能,正颓废的坐在桌边发呆。
不过。
无论他现在是何模样,都与她再无任何关系。
唐岄转身去桌边拿上包裹,背好在身上,然后轻轻带上房门,趁夜,准备离去。
木楼梯的左边,是他的房间,右边,是她的房间。
她最终,只在楼梯口停留了一下,最后再看一眼他的房门,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今夜的风,真是冷啊。
一下就吹凉了她的耳朵和脸颊,唐岄甚至觉得,衣服贴在身上都毫无温度。
她将外衣拉了拉紧,踏着银白色的月光,上了路。
......
出了扶溪城,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夜里的林子更是阴森恐怖,风时不时的呼啸而过,吹动树叶,发出呼呼沙沙的异响,鸟儿忽然就在她脸旁的密枝间,拍打翅膀飞起。
林子里很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条路,唐岄走过很多次。
她很了解扶溪城里、城外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条路,了解到即便是闭着双眼,也能到达每一个她想去的角落。
忽然,远处的林子里,响起木棍敲地的声音。
‘笃笃笃’的声响,在幽暗僻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诡异,直教人毛骨悚然。
唐岄抬起左手立即搭上刀柄,喝问前方,道:“何人!”声音虽威慑力十足,却依旧有些颤抖。
‘笃笃笃’的声响,在她喝问之后,稍停了停,不一会儿又再次响起,并且愈发响亮。
唐岄慢慢将刀抽离刀鞘,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前方,前方白雾浓浓,月光将浓雾映得愈发白亮。
渐渐地,一个蹒跚的黑影,慢慢地从雾中走出。唐岄眯起眼睛仔细看,竭力想看清来者究竟是何人,但却只能看见一团黑影,看不清其面庞。
唐岄问道:“你是谁?深夜为何在此?”
看身影,那人一副佝偻模样,脚步蹒跚,步履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