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朗宁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就回去歇着,你爹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要你拖着病体来伺候的地步。”
唐岄无奈的垂了垂眸,心道:谁是来伺候你的。脸上面无表情道:“我没事,爹。”
唐朗宁早将她的不爽尽收眼底,心里头暗暗骂了一句:这个臭丫头。
然后翻她一个白眼,将视线移去唐御身上,没好气道:“还跪着干嘛,要我去扶你起来吗?”
唐朗宁虽然表情肃穆依旧,但是两个孩子听得出,唐朗宁已经消了气,唐御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立马从地上跳起来,兴奋的说道:“爹您不生我气了?”
唐朗宁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立时就把他脸上的笑容给弹了回去,让他缩脖耸肩的站回了原地。
唐朗宁道:“你们随我进来。”
唐岄和唐御满腹疑惑的各自相视一眼,而后一前一后的,随唐朗宁进了屋内。
唐朗宁书案的后墙上,挂着一幅墨画,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下山画。
画上虎,体型庞大,张着血盆大口,正抬着右前爪,从杂草丛生的野林青石上越过,迈着坚定的步伐,目露凶光,气势十分磅礴。
唐朗宁走到画下站定,仰视了画一会儿后,转身面向二人,他冷眼扫过二人,然后将视线移向唐岄,道:“唐岄,你可知错?”
唐岄回想起配方的事,道:“敢问父亲,我何错之有?”
唐朗宁道:“你想讨回公平,对吗?”
唐岄自然不否认,道:“是的,这件事,本就是我们家吃了亏、受了损失,难道不该让申家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唐朗宁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张口骂她,反倒看起来神色宁静,没有生气,默默的走去椅子上坐下。
娓娓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想讨回公道,想还我们家一个公平,但是,爹要告诉你的是,世界本就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唐家虽说是江湖四大世家之一,但是,作为商人出身的唐家,从不失信于人,向来老实本分。
而你们的母亲荆家,乃前朝武官出身,虽在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但从不徇私枉法、贪污贿赂,更不结交奸邪。”
唐岄心急反问道:“这样做难道有问题吗?不是很好吗?”
唐朗宁道:“是,这样做并没有错,但是,这个世界,向来都不是公平的,只有有钱有势,有理有据,且心狠手辣的人,才能真正的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陆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陆远修为人一生正直,两袖清风,却落的个这样的下场,你们觉得,这对他们公平吗?”
唐岄恼羞成怒道:“那爹您的意思是,要我们以后也成为这样的人?”
唐朗宁目光单薄,道:“非也,我只是告诉你们,这世上,压根就不存在什么真真正正的公平,你们的一腔热血,最终只会害了你们自己。
所以,要学会忍耐,能忍则忍,行走在江湖之上,能屈能伸以及懂得退让,是最重要的生存之法。
你们虽然,年龄也不小了,但是,要想真正懂得其中的道理,还得需要些时日,不过总有一天,你们会懂的。”
“你......可是......”
唐岄一时如鲠在喉,满腔愤怒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