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岄摇摇头,道:“没有,谁能为难得到我啊,他们都打不过我。”
她笑着说,但是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她看到,她面前的人,依然面沉似水。
若以往,她这样自大的开玩笑,他一定会嘲笑她,甚至会一脸鄙夷的说:“你能不能低调点,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他总是这样贱贱的,故意要惹她生气。
可是现在,他的话出奇的少,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故人的第二次相遇,第一次单独相处,境地却尴尬到几乎窒息,唐岄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此间,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陆知沨虽一言不发,却一直凝睇着自己。
他这样的眼神,让唐岄想起了那个夜晚,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陆知沨还是没有说话,这让唐岄不禁有些气恼,既然不说话,为何还要用眼神调戏自己,搅得她心神不宁,他却一言不发。
简直就是禽兽。
不禁像一头小兽,立时就发了燥:“你做什么?我警告你别再看我了,有病就去治病......你、你还看!是不是想死?”
说着她已经抽出了银萃刀故意恐吓,陆知沨冷不丁的一句话,却让她立时就呆住了,他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来、来找我?来找我做什么?”
“想你呗,想你,自然就来找你了。”
他说的依旧是那样轻描淡写,且充满了玩味,不似以前的含情脉脉,他已经走去了桌边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唐岄不知该说什么,默默离开了,离开前,只淡淡说了一句:“以后,请注意你的言辞。”
她还有自己的职责与工作,还要去胭脂作坊监工,走出客栈,她回头看了一眼陆知沨房间的窗户。
这几次,她越发的觉出,他虽然完好的又回来了,但他,却仿佛离自己更远了,非常的远,远得就似漫天的繁星。
他的气质更加出众,也完美的几乎耀眼,闪亮的就像一颗星星,但是好远,远得近乎飘渺。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他,并不是他。
夜里微凉。
清淡的月光将唐岄的影子拉长,孤单的映在地上。
唐岄锁好作坊的大门,独自往家走着,脑中在不停的思索,他说他是专程来找我的,究竟是何意?绝不是如他所说那样轻薄的。
唐岄独自走着,夜风习习,树影婆娑,宽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她总觉得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唐岄警觉的回头,身后却空无一物,只有偶尔被风推着跑的几片落叶,在滴溜溜的翻滚着。
她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这几日,唐岄发现,唐朗宁又恢复了以往的早出晚归,好像,从清名山回来之后,就如此这般了,她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可能是明月派的事,也可能是生意上的事。
这天夜里,唐岄与往常一样,最后一个离开作坊,当她回到唐府时,却在内院的廊桥上,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人猫着腰,正迅速的从廊桥上跑过,左顾右盼,不知在看些什么,唐岄当即闪身躲到一棵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