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岄依然应对自如,不慌不乱,条理清晰,唐朗宁凝睇她半晌后,见自己无话可说,便道:“为父在东中门设防,也是为护你安心。
自有了卓桦以后,你便无法正常作息,防御力下降不少,为父担心你,也挂念你,便在东中门设了防,这都是为父该做的,你不必道谢,保护好自己就好,回去歇息吧。”
“女儿告退。”
唐岄从唐朗宁的房里出来,这才松出一口气,不得不说,现在的唐朗宁真是更加可怕了,话里有话,还处处试探,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开始审视,开始怀疑。
可见这世上,除了权利能给他安全感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能让他觉得安心。
唐岄加快步伐回屋,一进门就将房门反扣,一回头正欲张口,却见陆知沨不知何时,已从榻上起来了,怀中正揽着卓桦在地上踱步,像是在哄他睡觉。
他偏头见到唐岄回来,问候道:“回来了?”
唐岄愣了愣,环视一周却不见欣儿的身影,反倒是陆知沨抱着卓桦,于是问:“欣儿呢?”
陆知沨抱着卓桦玩得正开心:“欣儿去买粟糊了。”
“买粟糊?”
“嗯,方才你不在,小家伙闹着要找吃的,欣儿来不及做,便去买了。”
“那他现在......”
“哦,刚刚被我哄好了,奇怪的很,他一直哭闹撒泼,任欣儿怎么哄都哄不好,可是我一抱他,他瞬间就听话了,现在还睡着了。”
陆知沨难得的高兴,看得出来,他很喜爱小卓桦。
看着陆知沨抱着卓桦在地上踱步的样子,唐岄忽觉似曾相识,这不正是自己最向往的场景吗?
夜里,唐岄坐在桌前,递给陆知沨一个面具:“你拿着这个,以后若是有人来,或你要出门,就将面具戴上,别人问起,你只说是毁了容就好。”
“不戴。”
“为何?”
“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躲在面具下做人,还有,昨日你所说的,我听了,但我昨日还未好的彻底,有些混沌不清。
今日我彻底醒了,我便重新答你,你说的一切,我都不会听从,还有,我以后如何行事,与你无关,你也别再多管闲事。”
陆知沨已打开房门要离开,唐岄正欲将他叫住,这时,里屋却忽然传来卓桦的哭声。
不知为何,陆知沨像是条件反射似的跑进里屋,将小卓桦抱起来,头轻柔的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的,柔柔的。
他还是那个他,只不过,温柔都给了小卓桦,不再是唐岄罢了。
他对待唐岄的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终归结底,他的心里是关心她的。
从昨日夜里,唐岄说完自己的想法后,陆知沨当真就如他自己所说的混沌不已,但心里还是在竭力的保持着清醒。
在浑身烧灼,大脑滚烫的情况下,他依旧在心里反复思索她说的话,若他真的应允了,他知道,唐岄定会拼尽全力助他。
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唐岄,但是,他不愿意她那样做,去蓬莱的路途遥远,路上的艰难险阻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