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自然是因为两人脸上都浮现了大字，闪闪亮亮的：

“皇帝小儿愧对我武安伯府”

“我汪家必定侵蚀皇家血脉”

两句话，俱是对当今天子恶意满满，既惧又恨。此时想来，王思棠心有明悟，合着她那能力根本就是为这位帝王服务的。

换言之，事关皇帝且执念够深，她才能够看到字。

赵乾也不知信了没有，眼神深邃，沉声问道：“你来这里找什么人？”

王思棠一愣，略有犹豫，到底还是说了：“找曹方，”汪潘堂弟汪尘的长随。

赵乾微微颔首，却并未再问，王思棠想好的说辞到了嘴边却没了发挥的余地。

“那，民女就先告退了？”

王思棠不觉得自己还有必要留在这里，眼下这种情况自然是有多远滚多远。

赵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才道：“且去吧，圣旨明日便下，安心备嫁。”

“啊？”

王思棠傻了一瞬，才恍然：“不是说允许民女晚两天……么？”

“短短半日便做到这种地步，赏你的。”

“民女腿脚不便……”

“宫中自有人好生照料于你。”

“可……”

“怎么？你不愿意？”

“民女愿意，民女十分，不，万分，万万分愿意。”

“哼！”

直到上了楚家马车，王思棠才十分自责的查看冯嬷嬷的伤势：“嬷嬷，可还好？”

崖香和海芋急得不行，忙前忙后伺候两人。

冯嬷嬷到底年纪大了，忍到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极限，这会儿瘫软在马车上说话略显艰难：“嬷嬷没事，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个几年，倒是姑娘，以后切莫这般鲁莽了。”

王思棠苦笑一声：“以后当真不敢了，今日这祸……只怕已是后患无穷。”

楚吟玥惊疑不定，吩咐马夫直接将车赶去悬医阁，这才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怎地就出事了？”

“一言难尽。”王思棠彻底没了精神，娇小的身体软软靠在楚吟玥肩膀上：“今日多谢楚姐姐仗义相助，以后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妹妹定不会推辞。”

楚吟玥有些生气：“我帮到什么了？”

王思棠轻笑：“改明儿册封旨意一下，我就要进宫了，楚姐姐只当是怜惜我，这会儿就让我松快松快呗。”

楚吟玥果然沉默了，好半晌才喃喃道：“自昨儿圣旨一下，便有人搜罗出一份名单，眼下许多人都盯着，怕是……心思诡测得很。”

“上头那位还盯着呢，谁敢打心思？”王思棠翻了个白眼：“反正我是板上钉钉了，只管乖乖等着入宫享受荣华富贵便是。”

楚吟玥想到昨日太傅府的事，担忧不已，半晌悠悠叹道：“你能这么想也好。”

“楚姐姐就当对今日之事一无所知吧。”

去了悬医阁，马车停在王家门口时已是夜幕，王思棠只对楚吟玥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王家大门已经被清洗干净，但臭味却一时半会儿无法消除。

水仙正等在门内，传老太太的话说明日再请早安，倒是解了王思棠的难。

却不想在回海棠苑的半道上正拦了一人。

那人淡衫轻罗，容貌昳丽，面上却一片寒霜，见到王思棠，眼神又冷了三分：“妹妹真是好本事，小小年纪竟引得陛下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