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转手拿起几封奏折扔到妙山王身上:“昨日一早,御史弹劾瀚海书院院正以及相关夫子的奏折就摆到了朕的书案,其中弹劾夫子王永轩的最多,朕还未着手调查,既然你当时在场,不妨上个折子与朕详细说来。”
“姓王?”妙山王翻开折子一看,摇头不已:“我道是哪个王夫子这般招人恨,原来竟是太学祭酒兼任瀚海书院夫子一职,这一牵扯,怕不是连太学也会让人攀咬一口?咦,太常寺卿王大人也被弹劾了?”
“啧啧,皇兄,你这老孔雀开屏好不容易开窍一回,这些人怕是心急喽。”
皇帝顺手抓起身旁几张奏折兜头砸在妙山王头上:“不会说话就闭嘴。”
妙山王也不躲,随手接住一封打开一看,顿时僵住了:“不是,这怎么还有弹劾我的啊?本王昨儿去青楼纯粹是……”
他猛然转头看向一旁老僧入定般站立的丞相大人:“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
一时口快说漏了嘴,妙山王肠子都悔青了。
见他紧张得嘴都瓢了,皇帝不厚道的笑了,妙山王钟情于丞相府嫡女楚吟玥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厮数次求他下旨赐婚,他皆以老丞相为人古板不好强求给推拒了,将自家蠢弟弟追婚的事当成热闹来看,也算是为数不多的趣事了。
丞相大人掀了掀眼皮子,悠悠开口:“年轻人喜欢招猫逗狗拈花惹草也是常有的人,王爷无需解释。”
直接就不听他解释了?
妙山王急了:“昨日真是有事才去的,当时楚二也在场,我们就听了个小曲儿,其余都在说正事儿,啥也没干呢。”
皇帝悠悠补刀:“那你还想干什么呢?”
丞相大人垂目:“犬子三岁喜奶娘抱,五岁扯掉丫鬟的裙子,八岁偷看女人洗澡,十三岁已开荤,青楼酒馆他是常客,说他去青楼只为听曲儿,老臣不信;至于王爷么,王爷说只听了曲儿,那便是只听了曲儿。”
妙山王:“……”说不清了嘿!
皇帝看够了戏,还不忘给自家弟弟火上浇油:“丞相放心,朕答应你的事一直作数,婚姻大事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决断,朕绝不会轻易下旨赐婚。”
妙山王气到口无遮拦:“我我我祝愿皇兄你永远得不到小嫂子的心。”
“哦?”皇帝邪肆一笑:“你觉得可能么?”
妙山王:“……”就这张天仙脸,好像不可能,气人。
丞相大人突然跪地道:“皇上与妙山王能够嬉笑怒骂,毫无芥蒂,老臣见之欣慰啊。”
“丞相大人起身说话,”皇帝虚虚抬臂:“丞相为何有此感慨?”
楚丞相缓缓起身,一丝不苟整理衣袖,方才道:“想当年先帝在位时,与平淮候老侯爷、将军府梁老将军、武安候魏天诚、汪家汪四起等诸多俊杰称兄道弟,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可惜时过境迁,终究敌不过这名利场上的考验,如今先帝已逝,那为数不多的兄弟之情怕是也散了……”
皇帝挑了挑眉:“丞相所言之事,朕心里清楚,莫说先帝已逝,往事已成过往,便是先帝在世,他亦不是真的毫无芥蒂;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臣之道岂可随意混淆视之!”
楚丞相拱手下拜,坦言:“皇上比先帝更适合做帝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吃一堑长一智罢了,”皇帝想到某些事情,眼神遽然一冷,不由冷哼一声:“若非先帝心软,岂会闹出当年皇贵妃陆氏携子潜逃之事;堂堂天子被个女人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