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傅眉心皱出一条深深的竖线,终是如了皇帝的愿,期间到底没忍住瞪了王老二一眼。
王二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知道下朝之后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不免心有戚戚,现在他甚至盼着刚升为安嫔的四丫头能救他一回,也不枉他往日疼了她一场。
不错,王二伯已经猜出晋位的是四丫头了,毕竟唯有她被赐予“安”字,只因昨晚是三丫头拔得头筹得了侍寝,这才有了一瞬间的怀疑。
南书房,皇帝看着因刚刚打了一场胜仗近乎春风得意的小师弟王祭酒,也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好奇询问常太傅:“老师,以你的性格,是如何看上小师弟的?”
虽说是师弟,但王二伯要虚长几岁,只是后拜入师门而已。
常太傅脸色更不愉了,冷冷撇了一眼姓王名永轩字子期的某人,淡淡吐出四个字:“马失前蹄。”
显见对于这个意外收下的小徒弟意见不小。
王永轩一点不在意老师对他的嫌弃,毕竟已经习惯了,身姿笔挺给皇帝跪下请罪:“请皇帝师兄见谅,今日朝上师弟僭越了。”不管怎么说,先把关系拉拔上。
常太傅冷哼:“你还知道自己僭越了?”
王永轩苦笑,俊美脸上露出伤怀神情,顿时伤心的嫡仙看得人心生不忍,刚刚跨步进来的妙山王就看得一呆,下意识就道:“皇兄,你可是做人师兄的,能不能有点肚量,今儿那场景摆明了围攻王家呢,要不是王祭酒先参了别人一本,指不定能被奏折淹没喽。”
皇帝无语,同情的看了自家蠢弟弟一眼;
王永轩颇为不好意思的腼腆一笑,心道妙山王果然妙,竟将他要说的话全说出来了,知己啊。
常太傅老脸拉得老长:“怎么?王爷也觉得他将半数朝臣参了个遍,是好事?”
“呃,”妙山王哪敢说好,别看他是个王爷,但在太傅这个老古板面前他是真怂,顿时摇头如捣蒜:“本王不过是想着遇事不能坐以待毙!”
“王爷要这么说还算有点理,”常太傅点了点头,继而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人心浮动,流言四起,如今京城地界儿逐渐失了祥和,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争名夺利,自古常事也;
只是有些事情,臣以为……为时尚早。皇上,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不日,后宫就该传出喜讯了吧,你做好准备了吗?”
人老成精,一言中的。
“年轻人以为,家事与国事是分开的,然家事和国事从来就是分不开的,尤其是帝王的家事,那是整个大坤的家事。”
王永轩深深低头,这些话他不适合听吧?
妙山王表示他也不想听,他就一闲散王爷,不关事。
皇帝则是头皮发麻:老和尚念经又开始了!
老太傅看着纷纷双目无神陷入各自世界的君臣三人,也说不下去了,暗暗摇头之际,却并不失望,都是有本事的,只略略差了火候,多练练也就成了。
至于行事张狂……老太傅眼不见为净,干脆告辞离开了,独留下三人在南书房大眼瞪小眼。
王永轩更是一脸茫然:老师您为何不带学生走?
妙山王也略懵:“太傅这就走了?不接着教训了?”
说得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皇帝也懒得理会他,只兴味看向王永轩,道:“朕早知道老师收了个爱徒,却不想是王爱卿,如今这辈分却是理不清了。”
“对啊,”妙山王一脸兴奋:“小嫂子是王大人的亲侄女儿吧,哎哟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哇。”
“王爷慎言,如今中宫未定,切莫说那引人遐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