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棠捂嘴轻笑,声音娇娇俏俏的,说的话可丝毫不娇气:“更何况嫔妾可是要吃醋的,集贤楼的文魁娘子算个什么东西,值当帝王銮驾亲临?”
“若是一个时辰前,所谓的文魁娘子尚且身价颇高,如今么……皇上,您也不怕污了您的眼?是嫔妾不够美,还是宫里姐妹太无趣,皇上何必惦记那起子小妖精呢?”
哟嚯!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把头垂得低低的,帝王和妃嫔当众打情骂俏,太不庄重,太不庄重!
看不得,看不得!
皇帝倒是满意得很:“又想到什么坏点子了?”
“皇上冤枉嫔妾,嫔妾只是为君分忧。”
王思棠一脸无辜,转而看向跪地的文武大臣:“太傅大人,丞相大人,你们有所不知,若是一个时辰前,这集贤楼去了也就去了,如今却是万万去不得的。”
常太傅和楚丞相对视一眼,眼底有精光划过:“敢问娘娘,这是为何?”
皇帝眼神一闪,扶额,心里喟叹:这小妮子!
“就在刚刚,铃音阁老鸨子临死前说,这集贤楼的文魁娘子和铃音阁的花魁娘子是一样的,都不干净……”
“胡言乱语!娘娘莫要血口喷人,天下谁人不知集贤楼文魁娘子乃大坤女状元,是我们女儿家的榜样,你,你胡说八道,陷害文魁娘子清誉,你,你不得好死……”
“是啊,文魁娘子向来由出身清白,饱读诗书,从才华品性都是一等一的闺阁女子征选而出,是大坤最好的女子……”
“怎可胡乱攀咬,便是宫里的娘娘,也不该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于人……”
“宫里娘娘如何知晓民间女子疾苦,这是要毁了文魁娘子的出路啊!”
“何其歹毒,何其歹毒!”
遽然出声反驳的竟全是女人,老少贫富皆有,神情激昂,面带仇视,狠狠的瞪着王思棠,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模样。
王思棠一时间无语,她忘了,这个时代对女子贞洁的苛刻要求,几近病态。
她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皇帝半翕的眼猛然睁开,看向哪些谩骂不休的女人们,眼底杀机闪现。
常太傅和楚丞相这两位大佬眼里有震惊亦有了然,显然这等事情也不足为奇,集贤楼这个地方,早就上了两位的黑名单了。
“尔等肃静,且听娘娘再言!”
这就是让王思棠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是啊,开弓没有回头箭,王思棠注视着不远处地面的一支断箭,深吸一口气,坦荡注视众夫人小姐:“入宫前我曾机缘巧合去过集贤楼,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去的是闹室,那里鱼龙混杂,乌烟瘴气,别的我并不清楚,但女人在哪里的地位我敢说比之青楼有过而不及,我险些就出不来了,若非皇上相救……哪还有今日的安嫔娘娘?”
“你胡说,你胡说,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有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哭天抢地,反应尤为激烈,被几个侍卫死死压住之后她失声痛哭:“我可怜的惜儿啊,是为娘错了,娘不该不相信你的,你说集贤楼是地狱,是魔鬼窟,我只以为是女先生苛责,你受不得苦……却原来,原来……娘错了啊,娘该死,连你满心死志为娘都没有看出来,还听了那先生之言,将你的遗骸给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