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尚书眼底的兴奋也微微收敛,眉头不自觉轻蹙,暗忖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竟是不看好双良媛和汪贵人肚里的子嗣?
突然,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瞪大了眼,继而脸色阴郁,垂目道:“三月未满,确实急不得。”
田尚书酸溜溜冷哼一声:“虚伪至极。”
至此,此事便已经盖棺定论了。
有官员出列欲要参奏,梅御史突然再次高声道:“皇上,据臣所知,安嫔娘娘从贵人一跃升为嫔位,并无功绩。”
来了!
安嫔娘娘四个字一出,文武百官皆绷紧了面皮,此事才是今日之正题。
王永雁静立文官列队之中,周围却无一官员与他讲话,显然他已经被孤立了,他也不理会别人,全程冷眼旁观,今日之事,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且走且看了。
梅御史继续道:“毫无功绩亦可晋位,双良媛和汪贵人身怀龙嗣,自然也升得。”
这话不假,可是……
“后宫妃嫔绵延子嗣乃分内之事,两位主子娘娘喜得佳音,眼下最该做得就是安安稳稳养胎,至于份例之事皇上与太后自有定夺,自古以来,后宫妃嫔晋位从来都不是一份功一升位。”
王永雁淡淡开口,想来今日不会有人替安嫔娘娘说话,那就他来说吧,该说的话他一点也不会含糊。
“哼!王大人,还请避嫌。”
梅御史从鼻孔里哼出一股气,傲气得很:“你王家真乃家风清奇,竟教养出那般大逆不道之女子,且还送进宫去,是何居心?”
“不错,臣虽不与御史台谏臣同流合污,但亦要问王大人一句,你王家是何居心?”
“不错,你王家是何居心?”
“你王家是何居心?”
果然,王永雁一开口,瞬间将文武百官的火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半数以上官员齐齐质问,几乎喷他一脸一头的唾沫星子。
他一个个看过去,这些往日里和他和气攀谈的同僚,此时一个个展露獠牙,恨不能从他,从王家撕下一大块肥肉生吞下去。
“呵,”他嘲讽一笑:“几句妇人之言,尔等便记得如此清晰,我王家姑娘自然是极好的,名誉京城,本官这个当大伯的引起为荣,不像尔等子女,默默无闻,闻所未闻。”
“呸,王家老大你恬不知耻!”
有官员大骂:“你枉读圣贤书,竟是非不分,好赖不知,目无君上,自私自利,违背良心,包庇奸恶……”
这位官员是个老学究,极为擅长“四字真言”,这一番话下来王永雁差点就信了自己不是个东西,他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也豁出去了:“原来尔等眼中的奸恶就是个只会说几句诳语的弱女子,本官深感好奇,昨日诸多事情,你们怎么就全都忽略了过去,只逮着这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叽叽歪歪?”
众官员不可置信回嘴:“这是小事?”
王永雁颇为粗狂的眉目一沉,也“不可置信”反问:“集贤楼逼良为娼,公然狎妓,至今被龙吾卫重兵围守,此事尔等竟不予理会?”
“稻香山异动,我二弟受皇命前往探查,查出汪苏和那厮贪污受贿数额巨大,银钱流向颇有意思,尔等竟也睁眼无视?”
“昨晚皇上遭遇八品武者刺杀……尔等竟也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