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棠一指屋内,满脸肉痛,到底忍不住加了一句:“给换一床旧棉被来,不打眼的,干净些就成。”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脸红,刚刚才说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脸丢得……
詹玉明倒是忍不住笑了,对这位传说中好坏参半的宠妃有了些许好感,宫里的娘娘若都是这脾性,又怎会斗得你死我活呢。
想必皇上心中明白,早有定夺,这位的路兴许还长着呢。
随即,他哑然一笑,宫里的女人起起落落最是正常,最终到底谁会是赢家,此时下结论为时尚早。
不过眼下瞧着,这位的气数足着呢!
当然,跌个跟头也是事实,这不就成了犯人?
天字一号房的所有摆设全都撤了出去,床也换成了简单的木板床,棉被看上去脏兮兮的,实际上却是干净得很,不过是故意做旧的罢了,厚实又暖和。
“娘娘到底身份不同,可以适当提一些要求,女子畏寒,还是莫要冻着了才好。”
这提醒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天牢长年阴寒,便是本身没觉得多冷,时间久了,也会寒湿入体,伤了根本。
“可否得一暖炉,小暖炉足以,”说着,王思棠从怀里掏出好几张银票递了过去:“本主也不让大人为难,就当是我花银子买的,记得多备些炭来。”
嘿!倒是会来事儿。
詹玉明暗笑一声,大大方方接过银票:“正好,小的那帮子兄弟们最近有些嘴馋,托娘娘的福,倒是可以吃个酒饱。”
“詹大人果然是个好人,重情重义,又体恤下属,若有机会,本主倒也希望能够与詹大人同事一场。”
这就是明着抛出橄榄枝了,詹玉明小眼睛眯了眯:“娘娘谬赞。”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意料当中的事情。
王思棠有自知之明,她如今价值太低了,能够争取一二分好感已是不错,所以并不失落。
倒是詹玉明瞧她面不改色的,心里又高看了一分,这要是换成其他女子,遭拒之后多少会有些尴尬,甚至愤怒的,殊不知很多时候就需要脸皮厚些。
“娘娘且好生休息,灯盏里面灯油充足,娘娘尽管使用便是。”
不过盏茶功夫,王思棠要的小暖炉便送来了,小巧精致,雕工繁杂,竟是做工极好的御用之物……
詹玉明刚刚将东西接到手里,就察觉到不对劲了,眉头一跳,看向狱卒,狱卒低头垂目,只嘴唇微动:赵一。
詹玉明哪还不明白,不由震颤,合着这位根本就连跌个跟头都不算,雷声大雨点小,指不定就来这儿躲个灾罢了。
皇上压根儿就没对安嫔娘娘的那翻“豪言壮语”有所怪罪。
想想当今皇上的脾性,詹刑狱长恍然大悟,别说怪罪,搞不好皇上还满意得很。
“詹大人,可是这暖炉有什么问题?”
詹玉明怔愣了一瞬,时间很短,但王思棠还是敏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由问道。
同时心里也颇为懊恼,自己那金手指自从走进这天牢,就彻底没了效果,一个字儿都没有看到。
显然,这里面的人,哪怕是最低等的小狱卒,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受过特殊训练的,情绪波动极为有限,且对她无波无澜。
“哦,无事,只是下头的兄弟不懂事,拿了贵人的暖炉来,”詹玉明呵呵一笑:“不过无妨,这暖炉娘娘用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