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太妃娘娘放手。”
张牢头沉声开口,眼下最紧要的是阻止陈牢头这个疯子暴起伤人。
原先还觉得他这毛病不大不小,无关紧要,但谁知道有一日这天牢竟然会关进来不能随意折腾的犯人。
那边陈牢头逐渐靠近江太妃,眼底闪过森寒幽光。
“陈老四,你站住。”
若非万不得已,张牢头并不想跟陈牢头动手,就单武力来说,他打不过对方,且一旦动手,牵连甚广,也会给一些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
太妃们齐齐入狱,一想便知宫中定然发生大变。
联想到之前皇上出宫遭遇截杀,这里头的事情复杂着呢,他们天牢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该留头儿吃酒的。
“你可知道她的身份?不要给刑狱长舔麻烦。”
张牢头刚喝斥一声,那头陈牢头丝毫没有反应,但身后乌太妃却吓得瑟瑟发抖,使劲儿拽他腰带:“你,你赶紧把我关进去吧,我要坐牢,我要蹲大狱……”
早就听闻宫里乌太妃是个傻憨憨,竟是真的,张牢头脑子里念头闪过,迅速打开天字三号房,顾不得什么尊卑,一把将人丢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门,转身大吼:“陈老四,你敢!”
却原来就这一转身的功夫,陈牢头已经一把将江太妃像拎小鸡儿似的给拎了起来,脸上浮现古怪笑容,轻声问道:“你是妾?贵妾还是良妾?”
江太妃终于意识到危险,连连尖叫,声音刺耳,在天字牢房的廊道回荡。
张牢头直接向陈老四发动攻击,陈老四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闪身躲过便是,视线牢牢锁住江太妃,手往腰间一抚,一抹寒光闪现,却是一把银针。
“陈老四,你他娘给给我住手,你不想活了。”
“啊救命,救命……”
江太妃吓得魂飞魄散,除了下意识大喊救命,整个人连挣扎都不会了,湿痕顺着双腿蜿蜒而下,竟是吓尿了。
“啧,真脏!”
陈老四不屑冷笑,银针对准江太妃那花容失色的脸,轻轻一点,血液浸出,瞬间成为一个个圆润可爱,晶莹剔透的红血珠。
“不疼对吗,我手法极好,绝对让你一丝丝痛楚都感受不到,可惜的是……”
陈老四狰狞的脸上露出奇异表情:“会留下极大的疤痕,血珠多大,疤痕多大,伤势恢复之后这张漂亮的脸蛋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再也无法恢复往日容颜,自此你将再也不得男人喜欢,再也无法为非作歹……”
江太妃其实什么也没听进去,她脑子一片空白,几乎吓傻了。
倒是张老三暗道完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陈老四这一招的威力之处,那针尖上抹了一种罕见毒药,不会致命,但具有极强的腐蚀性,针尖大的伤口瞬间可以腐蚀出一个指头大的洞,被陈老四用了秘法,控制成眼下这种情况,所谓血珠多大,疤痕多大,一点不作假。
老四这个混蛋。
张牢头暗骂一声,再次出手,全是杀招,这一下陈牢头似乎终于清醒了一瞬,银针一收,狠狠将江太妃扔进二号房里,砰地一声将牢门关上,旁边一个狱卒反应极快,立即给牢门挂了锁,钥匙一抛,扔向张牢头。
张牢头舒了一口气,伸手去接,陈牢头的手却已经迅速探了过来,一把向钥匙抓去。
“我草你大爷陈老四,给老子滚!”
张牢头也被惹出了火气,嘭一声一把将钥匙捏了个粉碎:“来啊。老子看你还怎么作怪,有本事你将牢门给老子撞开,你个王八蛋。”
天牢的牢门可挡八品高手全力一击,陈牢头还真打不开,他站在原地揉了好几下脑袋,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疲惫:“老三,抱歉,一时没控制住。”
“没控制住就要老子替你收拾烂摊子,道歉有卵用!”
张牢头依然气不过,直接上前砰砰锤了陈牢头好几拳,丝毫没有留手,陈牢头没有躲避,生生受了。
“头马上就到,到时候你自己解释吧。”
张牢头郁闷之极:“娘的,老子月钱铁定没了。”
陈老四:“……我没钱。”
“滚!”
张牢头不想再看到这厮:“滚去地字房,下次再听到这边有什么动静,你让另外两个随便谁过来都行,就是你别千万别在过来了。”
陈牢头点点头,忍不住转头去看二号房,这一看,眼神又开始不对劲起来,张牢头直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将人打出老远,吼道:“滚!”
陈牢头点点头,爬起来就离开了,那背影瞧着倒是潇洒得很。
张牢头忍不住深深叹气:“真是无妄之灾。”
“诶诶,这位大哥,这怎么回事啊?”
王思棠从睡梦中被吵醒,稀里糊涂看了这么一出,只觉得莫名其妙。
张老头挤出笑脸,作揖:“惊扰娘娘了,实在不该,叫小的张三就成。”
“无事,她们是谁啊?瞧着像是官宦女眷,皇上不会是抄家了吧?”
王思棠有些惊恐,忍不住胡思乱想。
“娘娘不认识她们?”
倒是张牢头有些纳闷儿,看了一眼缩在牢房里面瑟瑟发抖的一群女人,压低声音告知:“也是宫里的。”
“啊?”王思棠脑子转得飞快,借着灯光瞧了又瞧,纳闷儿道:“本主不认得呀,皇上何时纳进宫的,看着像是老人儿……”
“呸!个贱蹄子,会不会说话,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面对陈牢头瑟瑟发抖的太妃们,对着王思棠这个女流之辈瞬间就趾高气昂起来,张牢头都能看得忍不住摇头叹息:怪道陈老四会发疯,这做派,当真像极了他父亲的那位贵妾。
王思棠翻了个白眼:“鬼知道你是谁,你就是天王老子,这不也进了天牢了吗,进了这天牢就是个犯人,这将士们之间叫袍泽,官员们之间叫同僚,这犯人跟犯人嘛,充其量叫狱友。”
“狱友,你好,狱友,再见!”
王思棠哼哼几声,心里也老大不高兴着呢,她可贵的私人世界,就此一去不复返,悲哉,哀哉!
“贱婢,你敢顶撞本宫,”其中一个太妃认出了王思棠,她曾远远看到过一眼,此时见到她居然也被关进天牢,心里瞬间升起几分快意,竟连心里的惶恐都消了几分。
“本宫?”
王思棠皱着眉眯着眼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哦,我就说嘛,皇上怎会口味如此独特,放着二八少女不要,却养你们这一帮子老女人,合着都是先帝爷的女人哪,唉,皇上可真惨,养太后那是理所应当,养着老父亲一大群遗孀,算是个怎么回事,不知道需得避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