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棠嗤笑一声:“我是乡野丫头啊,你该不会以为这只是传言吧?”
幽公主有些不解:“可你不是王家嫡女吗?”
王思棠耐心纠正:“是三房嫡女,我爹,穷教书先生一个,不务正业,不思进取,乡下老家一待就是数十年,我呢自然就是乡野长大的泥腿子喽!”
“难怪你行事与世家女完全不同,也难怪……”
幽公主南喃喃自语,未尽的话王思棠猜不着,也不想猜:“成了,吃饱喝足,走吧。”
幽公主神色复杂:“你当真信任我?”
短短几句话,一碗饭的的交情就显露出来了,王思棠不免觉得好笑:“各取所需罢了,此时谈信任与否未免太早,幽公主,你可曾听过最近京城流行的一则流言?”
幽公主心神一动:“批命之语?”
“不错,”王思棠露出淡淡的笑容:“你看,连幽公主这般深入简出都知晓了,可见世人很是信任这些……嗯所谓天命?”
幽公主眼神一闪,神情重新变得冷硬:“国师季无双名冠天下,可见这天命之说自有道理。”
王思棠就笑了,是真的笑了:“那幽公主可要上心了,我乃短命之人,指不定就活不过今晚,到时候幽公主却与我牵扯上关系,入局容易出局难呐!”
幽公主猛然眯眼,那一瞬间的模样,别说跟皇帝还真有三分像,王思棠心里更加确定,这幽公主八成真是皇家的种。
“安贵嫔娘娘果然蕙质兰心,只可惜世人都被你这张臭嘴给误了。”
幽公主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后悔还是不后悔,狠狠一咬牙,当即从灶膛上抹了一把黑灰,往脸上一抹,起身便走。
身后,王思棠有样学样,迅速跟上:“幽公主若能渡过难关,也将会是史上最接地气的公主,不过苦尽甘来总好过先甜后苦。”
正在悄摸往墙根摸的幽公主脚下一个打滑,险些摔倒,回头狠狠瞪向王思棠:“安贵嫔娘娘,前一句和后一句都不必说了吧,不,是这一整句话你都压根儿不用说。”
王思棠坦然一笑:“实事求是而已,幽公主若能渡过此难关,自然是苦尽甘来,可若是渡不过,也就是给我陪葬的命,一个挽衣局的粗使丫头给安贵嫔陪葬,想必许多人都很乐意瞧这个笑话……”
“闭嘴闭嘴闭嘴……”
面对任何欺辱都能够忍下来的幽公主,第一次对自己的忍耐力产生了怀疑:“你说话怎么那么讨厌?”
王思棠自己也知道自己嘴贱,赶紧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好,安静,逃命呢。”
幽公主气结:“你还知道你在逃命?”
王思棠保持着闭嘴的姿势飞快说道:“是我们在逃命,不是你,也不是我。”
“你……”
“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思棠手指拉长,比出个一条成长绳。
幽公主:“……”
忽然,一个黑影从房顶越下,悄无声息落在两人跟前。
这一下实在突然,好在两人都克制住了没有尖叫出声,定睛一眼,竟然是一只黑猫。
通体漆黑的大黑猫长得还挺肥,似乎一点也不怕冷,在雪地上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雪夜里,猫瞳正透着诡异的金光,淡淡瞥了两人一眼,舔了舔爪子,摇晃着尾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