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说不想让周老爷知道这件事，确实是做到了，这几天虽然感觉府里氛围有些怪怪的，但没听到什么议论，周老爷也就没有再想多的了。 和从前一样的是，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不一样的是，她确实变了很多，从前总是清冷的她，现在也会笑了，至少是大家看得见的。 没事总去陪老夫人，在她老人家面前尽孝道。 若是碰见下人们有麻烦，她也会帮一把。 就这样在府中平平淡淡的过了十多天，周府上下都清雅的态度都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并不是管家特别关照的缘故，大家都觉得清姨娘是一个和气好伺候的主子，特别是和张姨娘对比起来，更加的明显。 白娆趁着这段时间和墨文修出了一趟门，到附近的城镇逛了逛，甚至周边的荒郊野岭也走了个遍。 收到清雅那边传来的消息时，白娆和墨文修正在树林里准备生火过夜。 “周府那边的情况不错！” 说完她将消息递给墨文修。 “没想到咱们误打误撞，竟然真碰上个有用的！” “是啊！不然怎么民间都信时运呢！咱们出来打探十多天，都没什么发现。” 墨文修笑了笑“咱们什么时候回兴城？” “等周家那边有消息了再说吧！” 简短的对话之后，两人又开始各忙各的。 墨文修当然是做一些力气活，比如搭个棚什么的，白娆则是在周围布个简单的守护结界。 周府里平静了这么久，张姨娘一直没有动静，清雅不免有些奇怪。 她几次发暗号给白娆的人，但收到的消息都是让她耐心等待时机。 这一次，白娆终于有了命令，让她开始和张姨娘接触。 她拿到消息之后就销毁了。 现在她有些后悔，在周府待了几百年都没有个心腹，以至于现在做起事来都不方便。 以前做什么都不愿有人打扰，一般伺候的也就一两人而已，而且除了一个梳妆沐浴之类的事情，丫鬟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候在外面的。 不过好在白娆说会派人来帮她，但没仔细说，清雅也不知道怎么确认这个帮她的人。 一时之间清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姨娘，您不舒服吗？”一个丫鬟进门上茶，察觉到清雅的情绪不佳。 她从前很少有这样眉头不展的样子的。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身边的人都不敢完全信任，若是被张姨娘安排的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可就要坏事了。 “没事，你先出去吧！”清雅的脸上又露出了往日温和的笑容。 丫鬟放好了东西便出去了。 清雅自己到了一杯茶，想要平静一下心绪。 但是好像又听到一些声音，这声音若有若无，听起来有点像是白娆的声音。 清雅赶紧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 她推开门，门口的丫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声音分明历历在耳，清雅看这些丫鬟的反应，确定了这声音应该是只有自己能听得见。 “不必跟着，我自己走走。”说完就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出了院子，便往后堂去了，清雅有些疑惑，再往前走，那就是老夫人住的地方了。 但事情总是没有那么顺利，确实是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发出来的。 她吩咐下人们不要惊动老夫人，在院子里转了转。 老夫人这些日子对清姨娘很是喜欢，下人们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清雅最后停在了老夫人的小花园里，她四处看看，只有池塘、假山、亭子…… 然后就只有一个修剪花枝的丫鬟了，最可恶的是声音自从进了花园之后便消失了。 清雅有些怀疑那个小丫鬟，但是又无从得证。 那小丫鬟以转过身便看见清雅，连忙行礼道“清姨娘安！” 清雅微笑点了点头，问起了她花草的事情。 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清雅便回去了，如果不是，问多了反而招眼，只得再找机会打探。 虽然现在已经确定白娆派来的人已经在府里了，清雅有了一些安慰，但是那个修剪花枝的丫鬟还是让她很在意。 面对清雅的问话回答的很流畅，言语上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清雅想的太入迷，以至于直接说了出来。 “姨娘您说什么？是不是水凉了？” “哦？”清雅这才反应过来“哦！加一点吧！” 清雅本来在沉思中，突然加进来的热水，将她烫的不行。 “怎么加这么多？太烫了！” 本来好好的一个沐浴，让小丫鬟给扰了，清雅也不想再泡了，直接擦干了换上了睡衫。 许是那小丫鬟怕清雅责怪，一个劲的求清雅不要生气。 “主子您饶了奴婢吧！奴婢是刚来的，皮糙肉厚的不知道温度……” 清雅本来就不是那种不饶人的性子，对她说道“你是刚来的吧，下去吧，没事了！我看你也怪可怜的，想必是小时候受过苦的，手才会比较粗糙一点。” 打发完小丫鬟，清雅眼前一亮。 “粗糙？我看她的手光滑的很！”清雅喃喃道。 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总觉得那个丫鬟不太一样了，一个擅长修剪花枝的丫鬟，怎么那一双手看起来那么细嫩呢！ 清雅又仔细想了想她们的对话。 当时似乎是…… “清姨娘安！”丫鬟放下手中的剪刀，给清雅行了个礼。 “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姨娘的话，这是老夫人最喜爱的花，需得好好修剪？” “可现在天都快黑了。” “就是要等天黑啊！否则花会枯萎。” “哦？还有这样的道理？” “是的姨娘，这种花是大老远从帝都那边弄来的，十分珍贵。” “但是看起来很普通嘛！” “风摇荡，雨濛茸，您看着天气便知道了。” 清雅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现在想来，她说的风摇荡，雨濛茸，翠条柔弱花头重。 这似乎是说花很柔弱，风一吹，蒙蒙细雨一淋，花儿便憔悴了。 花者柔弱，主娆也。 清雅转念一想，那丫鬟似乎很是强调天黑，所以她言语中所指的就是白娆。 想通了这一点，清雅心情好多了，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人家休息的早，起得也早。 “这么早就过来，也就你了！”老夫人和清雅说着话，还邀请她一起用早膳。 “我来请安是应该的，不比您还要照顾二少爷的辛苦！” 清雅的话就像是清泉一样，说的人心里舒服。 “这孩子还算是听话，我费不了多少心。倒是你，不是你的孩子，你还经常过来替我分担，要是她的母亲能做到你的十中之一都不会这样。”老太太说是称赞清雅的贤德，但更多的是对张姨娘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