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众人本以为马休会对最强壮士兵的招式动作点评一番,或是对他的力量礼貌性地夸赞几句,当然,此刻正站在马休面前的士兵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马休只是朝他点了一下头,随后就喊他回到自己位置上。
在那位士兵和下方所有人共同的疑惑中,马休随后一指人群中看上去最瘦小的阿南,说着同样一句话:“请上来一下。”
阿南忐忑地走上前,却见马休对他说了同样的话,指着另一个完好的木桩,道:“你用一刀,把它砍成两半。”
接过刀,阿南拔刀,抬刀,用力朝木桩劈砍。
数个月来这套动作他已做过无数次,此刻重复起来得心应手,只一刀就同样把那木桩砍成两半,看起来毫不费力。
这一次下方观望的士兵没有人再鼓掌,不是他们对阿南有意见,而是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们隐隐觉得单单砍断木桩并非这位剑术大师要教的东西。
阿南同样也是这么觉得,只是没有经历过系统学习的他们,就算抓破脑袋都不可能猜出其中的道理。
将刀放回刀鞘,还给马休后,阿南也听见对方让自己回到座位。
士兵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一头雾水。
马休环视一圈,微微一笑,慢慢讲起自己以前学习剑术时的故事。
“曾经我听说在一座孤岛上住着一位十分强大的剑士,于是慕名而去找他学习剑术,那位老先生十分豪爽,耐心地跟我谈天说地,饮酒欢笑,可不管怎么请求就是不肯教我剑术。”
“当时我想,会不会是老先生觉得我心不诚,意不够,于是我就在那个村子住了下来,这一待就是一年。”
“那一年内老先生没有教给我任何有关剑术的东西,只是让我跟他聊天,照顾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后来我甚至在想,我应该是在他身上学不到强大剑术了。”
“心灰意冷之下我打算离开,另寻名师。”
“就在离开前的那一天晚上,那位老先生第一次主动找到了我,对我说,可以教给我想要的强大剑术,我当时兴奋的不行。”马休苦笑道。
下方的士兵们故事听得入迷,突然看见他嘴角的一抹苦笑,感到不明觉厉。
“可老先生仅仅只是让我看星辰美景,四季变化,让我在风雨中感受它们的肆虐,在雷鸣闪电中登山而卧,让我换酒为茶,每日每夜持木棍生活,就这样,我又在那里生活了一年。”
“这一年过得惊心动魄,但又有一分平静隐藏在内,到最后我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过来学习剑术的,直到最后一天,老先生从门前树下挖出一个深埋了不知多少年的箱子,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柄名刀。”
马休微微抬头,眼前似乎有回忆的景象浮现:“老先生把名刀交给我,让我斩树,斩地,斩纸,斩叶,斩水,斩风……”
“一一照做之后,我才知道,刀不仅仅是武器,也不光是用来杀人的利刃,它像人一样也有生命,也有自己的个性,想要发挥出一柄刀的真正力量,光靠蛮力只能强行压制弱刀,只有真正跟刀匹合,才能斩尽一切,万物皆斩。”
士兵们听着这新奇的内容,一个个惊得睁大眼睛,听见最后那两句话,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地上被砍成两半的木桩。
马休低头,拿起阿南和另一名士兵用过的刀,将刀拔出晃起明亮的刀光,在所有士兵直勾勾注视的目光中,单手将刀抬起,随后快速落下,径直垂落在一个完好的木桩上……
士兵们本就睁大的眼睛变得更大。
只见那柄刀如同热刀切黄油一样,毫不费力地深入木桩之中,甚至马休将刀拔出来后,那木桩依然没有裂开的迹象。
木桩表面只有一条细小的缝隙,证明着刚才它确实被刀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