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本将军有马车。”
南浔话音刚落,就有另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驶了过来。
“将军。”
车夫坐在车辕上朝南浔见礼。
南浔点头,掀帘上车。
夜泉站着没有动,南浔抬头看他。“怎么,九皇子这是反悔了?”
夜尘来玄月这许多时日,都未曾在人前现过身。
因此,南浔很怀疑,他此趟玄月之行,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男子汉说话算话,都已经被你看穿的事,我做什么还要反悔。”
夜泉跟着跳上马车。
南浔吩咐车夫道:“追上刚才离开的那辆马车。”
“是。”
早朝刚下。
宫门口这会聚集了不少官宦人家的车马。
车夫赶着马车朝书庆所在的那辆马车追去。
没一会儿,两辆马车便在闹市上碰了头。
“殿下,怎么办?”
书庆神色紧张的问身后正坐在榻前安然煮茶的白衣男子,
慌道:“他们追上来了。”
闹市中心,人山人海。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通通都被堵在闹市口,进退不得。
“慌什么。”
白衣男子眼皮半掀,一点也没有要逃离的意思。
“可是……”
书庆急得说不上话,只好转头催促车夫。
然而,这时车帘却被人忽然掀开。
露出南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殿下,是玄月战神。”
书庆惊呼一声,便窜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后。
白衣男子微微抬眸,声音不同于南浔冷冽入骨,
只听他语气淡淡道:“南将军,久仰。”
“六皇子?”
南浔上车,在真正的沧冥六皇子夜尘对面坐下。“久仰。”
“六皇兄。”
夜泉跟在南浔的身后也上了马车。
只是,相较于南浔的面无表情,他倒是有些过于紧张了。
“坐吧。”
夜尘似乎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倒也没急着责怪夜泉。
反倒是眸光一转,看向南浔。
笑问:“素闻南将军手眼通天,现下看来,却是不尽其然。”
“哦!如何说来?”
南浔自顾自的端起一盏热茶,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这话,同样也是本皇子想问南将军的。”
他自问除了入城那日在人前露过脸。
此后发生的每一件事,
包括他入城那日玄月皇专门为他备下的接风宴,都是由夜泉代他去的。
所以,他想不明白,南浔究竟是如何看出夜泉不是他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存着这样的侥幸一直到离开玄月。
故而,在书庆说他同夜泉一起出现的时候,他也并未表现出半分诧异。
“是吗?”
南浔看着夜尘,勾唇轻笑。“看来,我们二人还真是同病相怜了。”
“不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夜泉却是一句话也没听明白。
夜泉因此急出了一身冷汗。
书庆悄悄挪到他的身后,小声道:“九皇子……”
书庆声音不大,但对南浔这种耳力极佳的人来说,也不算小。
几乎是书庆一开口,夜尘便朝他这边看来。
“书庆……”
“殿下。”
书庆无声的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声。
“你们都退下吧。”
夜尘让书庆和夜泉都退下。
夜泉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照做。
可书庆就不一样了。
书庆从小跟在夜尘身边长大。
夜尘可以让夜泉走。
但他……
只要他不想,就算是夜尘发怒,也不能奈他如何。
夜泉同车夫一起下了马车,钻进了人群里。
马车周围,人来人往。
喧嚣声热闹如潮。
书庆仿若未觉的跪坐在夜尘身侧,一把夺过他手中茶壶,替两人倒起了茶。
“你呀!”
夜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同南浔道:“治下不严,闹了笑话,还请将军见谅。”
“无妨。”
马车里静寂无声,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沉闷的气氛压得书庆喘不过来气。
便听夜尘道:“本皇子很是好奇,南将军究竟是从何辨认出小九不是我的?”
他这次的安排不可谓称得上是天衣无缝。
更何况,就连一向以精明自居的谢长青都被他蒙骗了过去。
所以,他很好奇。
南浔究竟是从何看出来夜泉不是他的。
“很简单。”
南浔放下茶盏,看着夜尘直言道:
“说起来,如果不是六皇子,本将军未免会识破你二人身份。”
沧冥内乱数年,多次几近灭国。
然而,就是这样的沧冥。
夜尘却凭借一己之力肃清内外忧患,并为自己在沧冥的地位奠定了基础。
这样的人。
抬手翻云覆雨,着实不应该会是九皇子夜泉那般行事轻率,不顾后果的人。
虽然他之前并未见过夜尘。
但从黑衣使递交上来的情报来看,
绝对不会是他所看到的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