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看他一眼。
魑魅道:“您说有没有可能,您当年受伤之事本就是由天境一手策划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年救将军的人会不会另有其人?”
南浔当年处境危险,唐婉清又如此恶毒,怎么可能会善心大发的去救将军。
这一点,早在魑魅得知唐婉清身份不简单时,他就猜到了。
“不可能,当年本将军亲眼见过她,不会有错。”南浔出声反驳。
魑魅嘀咕道:“那也不能证明是她救了您啊。再说了,归宁姑娘的医术不也同样高明吗?万一当年救将军您的就是归宁姑娘,只不过被唐姑娘冒领了功劳呢?!”
况且归宁不也是三年前出的事吗?
万事皆有可能。
“去把唐姑娘接到将军府来。”南浔忽然下令。
魑魅吃了一惊。“主子,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就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你说得对,”南浔低头,沉声道:“当年的事发生的太过凑巧。也许我真的该查查。”
“主子英明。”魑魅一喜。
南浔道:“太子短时间内不会回府,你现在就带人去太子府把人接来。她若问,你便说是我的意思。”
很多事情,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它通常就像一盘散沙,围绕在人的周身,日日见,时时见,却不会有所察觉。
然而,一旦爆破,那么所有的细节跟漏洞也会接踵而至。
南浔开始意识到自己日日见的唐婉清其实不过是她为了伪装而饰演出来的假面。
南浔愣愣的站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被打的归宁气的咬牙切齿,指着他破口大骂的画面。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唐婉清别有用心,却只有他因为救命之恩而被蒙在鼓里。
唐婉清被接到将军府的时候,南浔还在书房处理政务。
唐婉清找到南浔,脸上笑容温婉,一如当初初见之时。
“将军怎的还在忙?”唐婉清笑着问道。
“近日军中事务繁忙,忙是一定的。”南浔停下手中执笔的动作看着唐婉清问道:“三儿可把你的住处安排好了?”
“我正是因为此事才来找的将军。”唐婉清道:“三儿管家不知为何把我安排在了阿宁早先的住处,”
说到这,她刻意停顿了一下。“阿宁虽然已经嫁去了沧冥,但屋子里都是她的东西,我若贸然住进去,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南浔重新拿起笔处理军务,头也不抬道:“等会我便让人把她的东西都搬走,你只管安心住下便可。”
“可是……”唐婉清欲言又止。
“嗯?”南浔抬头看她。
她道:“府上若有人因此对我不满……”
还没住下就这般想了,如果住下……
南浔轻哼一声,冷笑道:“有我在,他们不敢。”
“那还得有劳将军了。”
南浔在忙,不宜久留。
唐婉清在书房呆了没一会就借口离开。
到了夜间,归宁屋里的东西差不多大部分都被清了出来。
春风因不满南浔如此行径,特意跑到书房找南浔说理。
结果,连南浔的面都没见上。
“将军,归宁姑娘屋子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清干净了。唐姑娘也住了进去。请问将军,归宁姑娘的东西要全部扔掉吗?”
三儿安顿好唐婉清之后,回头来向南浔禀报成果。
南浔闻言开门出来。“不必了,把她的东西都搬到我书房来吧。”
说完他就走了。
三儿依言让人把归宁的东西全部抬进了书房。
次日一早。
唐婉清照旧来找南浔共用早饭。
南浔原本想躲,却被魑魅用他的三寸之舌给说服了。
“主子,现在正直关键时刻,您可千万不能退啊。您要退了的话,就没法查清唐姑娘的身份,以及她跟归宁姑娘之间的恩怨了。”
“打探消息一直不都是你们黑衣使的职责所在吗?”南浔斜了魑魅一眼。
魑魅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唐姑娘现在只吃将军你的话啊。而且,将军您现在要做的,除了接近她,还要降低她的防范。”
别看唐婉清现在一个人只身住在将军府中,看起来孤立无援,可怜楚楚的。
可他早就查过了。
那晚在恒河边追杀归宁的人可全都是她的人。所以,她远没有她外表那般看起来软弱可欺。
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来着!
魑魅看戏不闲过瘾,还不忘时时给南浔添把火。“您想想,万一归宁姑娘没死哪日回来将军府,得知您为了她不惜以身做戏,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无以复加的。”
归宁看起来是会感动的人?
南浔狐疑的看着魑魅。
魑魅又道:“而且,主子您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归宁姑娘若是知道一定会体谅您的,”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魑魅顶着小五的脸去开门。
唐婉清看到他时,眼中飞快划过一抹不自然,“将军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