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柳芊芊彻底震惊了。

“什么？我，我去上战场？”

“不可！”柳昌辅起身说道：“战场凶险，岂是皇后娘娘这等羸弱妇人可以去的地方？！”

沈清淡淡笑道：“镇国公老将军，不必如此紧张忧心，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柳昌辅本就不喜欢沈清，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难看。

“荣妃娘娘，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被柳昌辅呵斥之后，沈清也不恼怒：“是，镇国公老将军教训的是。”

柳芊芊看着沈清，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让她上战场，那不是和送她去死一样吗？

对于这件事情，顾长夜却没发表什么看番。

柳元正伸手按下了柳昌辅，随后笑道：“皇上恕罪，因着元洲的事情，父亲近日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冒犯了荣妃娘娘，还请皇上恕罪。”

顾长夜淡淡道：“无妨。”

紧接着他就把目光移到了柳芊芊身上。

“不过朕觉得，荣妃的提议倒是新鲜。”

听到这句话，柳芊芊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或许这个方法可行。”

“皇上！”

顾长夜此话一出，柳昌辅就坐不住了。

“皇上！万万不可！”

柳芊芊见状忙不迭的拽住了柳昌辅：“爹爹！皇上面前不要这么激动！”

可是柳昌辅完全不听她说话，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皇上！皇后娘娘虽然自幼习武，可是和微臣这等武夫不同，是娇养出的女儿！国难当头，我柳家儿郎自然可以上阵杀敌，绝无怨言！可家国之事，完全不需要牵扯到女眷！”

顾长夜静静的看着柳昌辅，眼中全是寒意。

“皇上！微臣次子柳元洲，在此北岢一战之后，已经完全是个废人了！微臣不怨，不恼，不怒！只因保家卫国是我大周儿郎的责任！可是皇后娘娘，她是断断不可上战场的！”

说罢，柳昌辅的手扶着桌子，用力的咳嗽了两下。

这个时候柳芊芊才发现，只一日不见，柳昌辅却好似苍老了几岁。

“镇国公老将军，说完了吗？”

片刻后顾长夜说道。

柳昌辅身形晃了晃，随后坐下，长叹了一口气：“皇上，老臣冒犯了。”

顾长夜勾了勾嘴角，脸上却全无笑意。

“朕刚才只说了两句话，可有那句话说过，要让皇后上战场了？”

柳昌辅低头不语。

顾长夜继续道：“方才朕说过，这顿饭是家宴，朕视你如亲长才说了这话，可老将军，你别忘了，朕是君！你是臣！你方才说的话，是在质疑朕，还是想要摆布朕？！”

坏了！

柳芊芊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

虽然顾长夜语气平淡，可却句句都带着质问的意思！

“皇上息怒。”柳芊芊立刻起身给顾长夜倒了一杯茶：“父亲也是担心臣妾，年纪大了，一时口不择言……”

“口不择言？”

顾长夜眯了眯眼睛，伸手推开了柳芊芊倒的那杯茶。

“既然镇国公老将军想，那朕便做！”

说罢顾长夜起身：“下次出征，皇后一同前去吧！”

丢下这句话，顾长夜便转身离开了。

柳芊芊手中拿着茶壶怔在原地。

啥？！

怎么吃了一顿饭，她就要上战场了？！

“皇后娘娘，茶壶重，还是给臣妾吧。”

沈清起身拿走了她手中的茶壶。

“娘娘，皇上离开了，臣妾也不便多留，先行告退了。”

说着沈清转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昂首挺胸的离开了主殿。

一直到沈清离开，柳芊芊才回过神来。

她转头看向柳元正：“大哥，这该怎么办啊？”

柳元正的脸色也不好，他似乎没想到顾长夜真的能做出送皇后上战场这种事情！

“这，或许皇上只是一时生气……”

虽然柳元正嘴上这么说，但是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底气。

柳芊芊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柳昌辅。

柳昌辅低着头，花白的头发从管帽下露出来，他的手紧紧的攥着，青筋暴起，似乎是在为他刚才的言行后悔。

“爹爹，您吃好了吗？若是没吃好，不如再去我那里吃一点吧？”

柳芊芊起身握住柳昌辅的手说道。

柳昌辅紧攥的手缓缓张开，随后翻过来握住了柳芊芊的手。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柳昌辅掌心的粗糙，那是常年握着兵器和缰绳摸出来的老茧。

“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

柳昌辅颤抖着声音说道。

柳芊芊闻言坐下安慰道：“爹爹，您不用担心，我就算是真的随军，也不可能只做一个小卒，真正的打杀轮不上我，我不会有事的。”

这番话是安慰柳昌辅，也是安慰她自己。

如今因为段华中的原因，柳家被怀疑谋反，她又因为之前原身皇后做的种种不受顾长夜待见，再加上顾长夜本性暴戾，会一怒之下丢她去边疆，也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