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柳芊芊突然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匆匆从床上爬起来，套上衣服跑出营帐，外面火光冲天！

柳元正看到她出来，上前将她按回到了营帐内。

“快回去！外面不安全！”

柳芊芊焦急问道：“大哥！怎么了？”

“北岢人来偷袭，烧了我们西侧的营帐，你快进去躲一躲！等外面平下来我再来找你！”

说罢柳元正叫来竹韵：“看好了她！一步都不许出去！”

柳芊芊僵硬的站在营帐口，听着外面的厮杀声。

竹韵上前把她扶回了床上：“娘娘，您别听。”

有生以来第一次，柳芊芊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战争离她如此之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营帐外的火光渐渐暗下来，周遭也重回平静。

柳芊芊走到营帐口，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军士都很狼狈，身上脸上全都是灰，还有不少人受了伤坐在一旁。

隔着老远柳芊芊就看到了柳元正，她匆匆跑过去，看到的却是柳元正指挥着军士们把北岢军士的尸体给堆在一起。

一具具尸体堆积成山，这场面直接把柳芊芊给吓住了。

她这辈子认识的人加起来也没有眼前这尸山中的尸体多。

“不是叫你别出来吗？”

柳元正一转头就看到了柳芊芊。

“我听着外面没有声音了，这才出来……”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柳元正叹了口气：“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营帐中就是帮的最大的忙了。”

“虽然你自幼同我和元洲一起习武，但防身和在战场的厮杀的功夫还是差了很多的。”

柳芊芊有自知之明。

就算是原身真的能上战场，她这个废柴也是不行的。

“我原以为北岢还会再观望上一阵子，没想到我们才来的第二天，他们就发动了袭击。”

柳元正眉头紧锁。

“这么看来，他们定然是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这时秦豫也扑灭了营地中的大火。

“情况怎么样？”

“不好，我们的粮草被烧了一多半。”

“看来这些人是有预谋的。”柳芊芊说道：“真没想到这些北岢人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秦豫道：“其实这对我们的打击还不算是最为致命的。”

“我们白天去的那座城就可以作为我们的储备地。”

“但这次北岢人是从后面摸过来的，营地后面就是那座小城，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城被攻下来，那我们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柳芊芊看了看两个犯愁的男人小心的开口问道：“既然那么害怕身后的那座城被攻下来，那我们为什么不退守到小城周围呢？”

柳元正和秦豫对视了一眼。

“退守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是这样我们会丧失先手的能力。”

柳芊芊有些不解：“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本就不适合率先发动战争，要是退守到城边，我们有边军的增援，还有城中的物资储备，易守难攻，北岢早晚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听了这番话，柳元正若有所思。

“浅浅这话确实是有道理，可能是因为我们之前打了败仗，所以现在太过于心急了。”

秦豫也点头附和。

“虽说这个地方和北岢接壤，但其实中间有一片很大的没有归属的地方，北岢越是靠近这一片荒地，他们的增援力量就越是薄弱，对于我们来说反倒是更有利。”

三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退守小城。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把整个营地都给搬了家。

或许他们的这个决定让北岢人都没想到，整整四天对面都再没了动静。

也正是这个空档能让柳元正和秦豫重新整顿军马，准备迎接下一场偷袭。

营地搬到了小城周围之后，柳芊芊去城中的时候就多了，这座边陲小城面积很大，但人却不多，一来二去的柳芊芊就和城中人混熟了。

自从上次秦豫带着她吃了羊腿之后，她就一直念念不忘，接连去吃了好几次。

今天柳芊芊照常带着竹韵去买烤羊腿，但两人刚走到小摊前面就看到烤肉摊的摊主正抓着一个女孩丢到一边。

“别再来了！快滚！”

摊主手中拎着一把老长的剔骨刀，看着就吓人。

柳芊芊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该是之前偷东西被秦豫抓到的那个。

见女孩站在一旁不准备走，摊主凶神恶煞的走到她前面一阵推搡！

“我说了不会施舍你，赶紧走吧！”

柳芊芊见状立刻上前制止：“这是怎么了？”

摊主看到柳芊芊立刻换上笑脸：“是你啊柳姑娘，这小丫头每天都来我这里要剩下的羊骨头，可这些东西我还要用呢！我不给她就赖在我这不走，耽误我生意。”

“这样，你这些羊骨头我买了，你就别为难她了。”

柳芊芊转头叫竹韵付钱，拿到羊骨头之后却发现那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小孩我看见很多次了，她家里是有什么困难吗？”

柳芊芊好奇的问摊主。、

“哎！”摊主叹了口气：“其实她也不容易，但这个世道谁又容易呢？”

“她父亲是北岢人，好像是丢下她们母女两个跑了，她母亲好像是南方人，不知道怎么来了我们这个小城，江南水乡出来的姑娘，娇滴滴的，根本就受不了我们这边恶劣的天气，再加上生她的时候难产坏了身子，一直病着。”

“最一开始这母女两个靠着她母亲带来的那箱子首饰活着，可时间久了首饰都卖的差不多了，小孩子身子灵跑的快，她就总是出来偷东西，我们这边的人都知道，抓不到就算了，抓到了也只是教训几句。”

听到这里柳芊芊才明白，为什么那天那两个男人看到女孩被抓之后一点都不计较了。

确实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