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卿勉强露出一抹苦笑:“老毛病了。”
“改日我去登门拜访。”
“也好。”
两个人寒暄几句,那边仵作已经开始检验尸体:“死者身上已经出现大面积尸斑,并且有多处溃疡面已经生蛆,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四天前左右。死亡原因是心口处的致命伤,凶器应该不是普通匕首,更像是一种三棱形的刀剑所致命。”
萧鱼心不在焉地听着,视线时不时朝四周看去,果然,她发现在人群中最外围站了个极不起眼的女人,她穿着黑灰的襦裙,双鬓已经发白,右手拄着一只拐杖时不时往这边看。
一瞬间,萧鱼脑海中闪过信子说的话,住在玄武街三号的是一对卖豆花的夫妇。
会是她么?
不,不对。
萧鱼瞳孔放大,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中快速形成。
“你在想什么?”刑律俭突然出声,萧鱼垂眸看他,“玄武街三号这个地址是白茉莉最后传出去的消息。”
刑律俭点头道:“是。”
“所以这个消息肯定不会是传递给那对老夫妇,接收消息的肯定另有其人。”
刑律俭微怔:“她是想让他的同伙去玄武街三号,去杀人?”就像王二一样。
萧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仍旧看向不远处的老妇人,不知道是不是对方也察觉到她了,竟然抬头朝这边露出一抹狞笑。
“你在……”
萧鱼并没有听见刑律俭后面的话,她快步冲出人群,向着老妇人的方向跑去。
“她去哪儿?”宴升回来,见萧鱼跑远,垂眸问刑律俭。
刑律俭拨弄了一下腕间的迦南,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崔成友:“白茉莉身上找到什么线索了么?”
宴升摇了摇头:“身上什么也没有,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并不是离开养济院时穿的那套,之前应该是有一个妥善的落脚之处。”
“附近的劳工都没有见过她么?”刑律俭问,宴升摇了摇头,“崔成友带人询问过,没人见过她,但是这里却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应该是白茉莉死后,凶手将其就地掩埋,不过埋尸体的坑不深,应该是紧急之下挖的。”
“去跟崔成友说,白茉莉从养济院拿走的银子要追讨回来,催促他尽快破案。”刑律俭挪动轮椅回到远处的马车前,霍卿已经在那儿等了有些时候。
“随之。”霍卿喊了一声,刑律俭抬头看她,两个人默默对视了片刻,霍卿任命般长长吐出一口气,压低声音道:“霍家最近出的几桩事儿,你大概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有人想要针对霍家。”
刑律俭摸了下腕间的迦南,垂眸道:“霍家这几年生意蒸蒸日上,树大招风的意思你比谁都懂。”
霍卿脸色微变,看着刑律俭,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疲惫之感:“父亲重病,东平村的船厂绝对不能在我手里出事。现在养济院的院首死在东平村,霍家族里一些世叔们一定会竭力叫停船厂营建,我想……”她没有再说下去,她知道刑律俭能懂她的意思。
刑律俭抿了抿唇,突然抬头看她:“你想我做什么?”
霍卿窘迫得脸色苍白,许久才鼓足勇气迎视他的目光:“明天霍家的几位族里世叔会开众言堂,我希望你能来,船厂,我想保住。”
刑律俭收回视线,双手撑着车辕,靠着腰腹的力量坐上马车。
霍卿急道:“随之!”
刑律俭一点点挪进车厢,在车帘放下的瞬间:“好!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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