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话,一旁的宴升突然出声:“那就有劳温先生了,不若现在您就随我们回养济院?”
温宿也没想到宴升会这么急,当即愣了下,摸了下鼻尖苦笑道:“还请容在下回惠民药局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去养济院帮公子针灸。”
“那好,一言为定。”宴升当即便提刑律俭做了决定,“我现在送先生回惠民药局。”
温宿连忙尴尬地摇手:“不用,不用,在下还要去霍家给霍老爷子行针,公子和三爷不必送我。”
宴升不甘心,又再三劝说,温宿仍旧坚持自行离开。
上了马车,萧鱼目光若有似无的看着刑律俭,发现她越发看不懂这人了。
“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刑律俭拢了拢腿上的毯子,疲惫地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萧鱼见他面色发白,眼底隐隐泛着青黑,便知他的腿疾是极为严重的,此时能有耐心跟她说话,实在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你那颗百年老参,是为了温宿吧!”
刑律俭微微撩起眼皮看她:“为什么这么想?”
萧鱼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甜腻的桂花香在口中弥漫:“难道不是?”
“陈提刑的验尸手法乃是本朝之最。”刑律俭只说了一句,便有闭上双眼,不多时,静谧的车厢里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萧鱼意识到他睡着之后,悄悄凑过去,目光落在他光洁如玉的脸上,忍不住感叹,一个男人生得这样确实有些招人了,可惜……
视线向下,落在他盖着摊子的双腿上。
刖刑呀!七年前他才多大?又是怎样熬过刖刑的?即便熬过了,他又是怎样进入司密处,成为如今这个冷面阎王的?
萧鱼抬手帮他把毛毯向上拉了拉,转身背对着车厢拉开车帘,霞光瞬时从洞开的车帘打进来,刑律俭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继续沉睡。
放下车帘,萧鱼泥鳅一样挤到宴升旁白,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旁的手里把玩:“我听说,靖远山庄向来不牵扯朝政中人。”
宴升拿着马鞭的手微微一顿,回头看她:“你想问什么?”
萧鱼一笑,把斗笠往自己头上一叩:“只是单纯的好奇三爷与公子关系这么好,是否还有别的什么渊源。”
宴升扭回身,嘟囔了一声“麻烦。”,然后淡淡道:“你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多的人,死的越快?”
萧鱼笑得整个人靠在车班上,艳丽的晚霞柔和了她的眉眼,像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俏丽姑娘。
“因为有一种人有恃无恐呀!”她笑着看宴升,眼中熠熠生辉。
宴升似乎被她这番言论逗笑,扯了扯唇,扭回身从一晃一动的车帘间看向熟睡的刑律俭,突然觉得有萧鱼这么个人在养济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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