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律俭?”
刑律俭眉头锁了锁,视线几不可查地落在腿上的毯子上:“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不行。”萧鱼按住他的手,回头看温宿,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下,硬是将他膝盖上的毛毯扯掉,露出湖蓝色的衣摆。“麻烦姑娘将他的裤腿撩起,我来施针。”温宿说着,又将金针放在火上烤了烤。
萧鱼会意,俯身蹲在轮椅前,粗鲁地抓住他的腿将云锦长靴扯了下来。
“萧鱼!”刑律俭面色微白,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冷凝和无措。萧鱼忍着笑,垂眸看着手上捧着的那只穿了罗袜的脚,跟寻常男子的脚不同,他的脚略微偏瘦,但还没有出现萎缩的迹象,应该是时常有人按摩、并疏落经脉的原因。
似乎意识到她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刑律俭猛地按住她的手,面色阴沉地看着她的发心:“够了。”
萧鱼怔愣一瞬,松开手,肌肉无力小腿自然坠落,砸在轮椅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刑律俭连忙拉起衣摆盖住那条腿:“今日就算了,劳烦温先生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温宿触眉看着刑律俭的双腿:“刑公子切莫讳疾忌医,依在下看,公子的腿……”
“我的腿无妨。”刑律俭挪动轮椅避开萧鱼和温宿,将地上的云锦长靴捡起来,略显笨拙地重新套到脚上,“其实今日请温先生来,还有一事相求。”
温宿收拾金针的手一顿:“在下一届大夫,实在是帮不上公子的忙。”
“温先生过谦了,这件事只有温先生能做。”
温宿露出迷茫神色,刑律俭道:“温先生可知前养济院院首失踪一事?”
温宿一愣,不懂他为何在此时提起这件几乎轰动江城的事,只好道:“略有耳闻。”
“那先生可知她现在何处?”刑律俭垂眸,右手摸了摸左手腕上的迦南,沉默的气氛让温宿有些惴惴不安,他隐约知道对方接下来可能要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打定主意,再不沾染官府之事。“在下一个普通大夫而已,自然不知。”他淡淡地回道,将包好的金针重新放进药箱,却没想刑律俭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说:“昨日上午,东平村施工的长工在挖掘沟渠的时候找到了白茉莉的尸体。”
东平村?
拿着药箱的手先写撑不住药箱的重量,他猛地扭头看刑律俭。
“是的,东平村。”刑律俭很满意他的反应,挪动轮椅来到窗边,推开窗棂,和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他脸上留下一圈浅色的光晕。萧鱼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便也更同情温宿被他如此拿捏。
从上一次温宿在霍家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很在意霍家,或则说,他在意霍卿?
想到那个眉目间略带英气的女子,萧鱼薄唇微勾,突然有些好奇她能否在霍家四面楚歌的时候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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