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鱼在文安那儿一共得到了三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十天前确实有一条小型商船从金海湾港口出海,此后一直没有消息。直到霍家的商船靠岸,齐豫让人带着幸存者去府衙报告情况,之后由府衙上报了海关衙门,但后续打捞调查工作直到今日还未进行,而幸存者从府衙离开之后便不知去向。
这艘小型商船是桑家旗下一家船行的,通常是由金海湾出发,行径七省直奔京都。商船一半以上的空间搭载船客,底仓才会运载一些货物。
第二个消息是关于曹帮的,近年曹帮正直新老交替的阶段,老帮主柳三爷重病缠身,高琛隐约有架空老帮主的意图,但陈澜是老帮主一系的,并且掌握了曹帮海运进出货物的命脉,等于抓着曹帮的钱袋子。
照这么看,高琛不仅有动机杀陈澜,而且还可以一石二鸟,既杀了陈澜,又嫁祸霍家,抢占霍家的海运生意。
第三个消息是关于养济院里所有人的现存资料。刑律俭人在养济院,她不信司密处没把整个养济院摸个底朝天,但即便如此,还是让北翟奸细混了进来,这意味着这个奸细潜藏之深,非一般手段所能查出。
从车马行离开,萧鱼回到养济院时正好遇见从舒芳阁匆匆出来的温宿,两人打了个照面,不由一怔。
“萧院首。”温宿微微颔首,萧鱼蹙眉看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宴升,“温先生是给刑公子治疗腿疾?”
温宿明显怔愣一瞬,表情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是。”
萧鱼虽然不知道温宿医术如何,但见刑律俭肯让他医治腿疾了,心思便泛起活络,将温宿拉到一旁,想请他给萧道学把把脉。温宿应允下来,与宴升道别后随着萧鱼去见萧道学。
来到萧道学院子里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把荒草在院子里对着老槐树表露钟情,见有人过来,连忙展现守护的姿态挡在老槐树前,戒备的看着温宿:“卑劣狂徒,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玲子的。”萧鱼嘴角微抽,回头看温宿,“温先生,他这个样子还能治好么?”
温宿缅甸地笑了,似乎不太习惯萧鱼总是这样尊称他:“萧院首叫我温宿即可。”
萧鱼“嗯”了一声,蹙眉看萧道学,只希望温宿能有办法治好他。
温宿试图靠近萧道学,但他的防备心极重,根本不给温宿靠近的机会。萧鱼急得直跳脚,最后索性直接扑过去一把扣住萧道学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按在老槐树上,回头对温宿说:“温宿。”
温宿虽不赞同,但还是走过去抓住萧道学的手腕给他把脉。
过了一会儿,萧鱼有些急切地问:“怎样?”
温宿点了点头,示意她把萧道学放了。萧鱼松开手,萧道学马上如临大敌般窜回屋子。
随着一声闷响,房门死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如何?”萧鱼蹙眉看温宿。
“从脉象和表现上来看,是失心疯。”温宿很认真地说道,“他此前应是受到过极大的刺激,进而导致心脉逆行,颅内气血淤堵。”
“那可有方法医治?”
温宿略微思索:“心病还需心药医,首先要知道他的心病在何处,如此方能对症下药,解除了心结,左以针灸,或许会有治愈的可能。”
心药?
萧鱼想到萧道学口中的玲子,又结合当初在萧山时听到的那个故事,便断定玲子就是萧道学带回来的北翟女人。看来要想治好她这位三叔,便一定要知道他和玲子到底遭遇了什么,并导致他现在的疯癫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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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曹帮。
高琛面无表情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侍卫,垂在身侧的拳手紧了又紧:“让开。”
侍卫面露难色:“副帮主,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实在是军师吩咐了,帮主正在养病期间,谁也不能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