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喜欢，就搬到这儿，那边卷山堂也是五开间，足够咱们住的，还能给你隔出一间来当书房用。”

换成别的新媳妇，高兴还来不及呢，阿宝倒好，偏往她屋里钻。

白露受宠若惊，微红着脸刚要说话，就听少爷吩咐：“下去罢。”

她想了想道：“等三朝回门之后罢。”在新房里住三天再搬，红姨总没话说了，“等到你婚假休完，我就跟你住到国子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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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抬手一拍裴观的肩：“多谢你，承你的情，往后请你下馆子。”

可刚进门就要挪院子，要是被红姨知道了，定要骂她瞎作怪。

裴观差点又笑出声：“倒也不必请我下馆子。”

阿宝眉心一拧，裁衣裳她是真的不成，也不想裁。

燕草心中疑虑未消，姑娘跟姑爷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膝。

“我记住了你了。”阿宝冲她点点头。

这是阿宝早已经知道的，她没立时发落这二人，也是因为这个。母亲待她这样体贴，又买宅子，又修新房，她不能让人以为她们三房婆媳不和。

“不告诉也成，可白露立春都是母亲给我挑的，白露原来在上房侍候过。”母亲特意挑白露，是因为白露的娘在大厨房里，让裴观往厨房要菜能更方便些。

“观哥儿可带你去园子里看过？”

二人正在说话，白露自卷山堂中匆匆过来行礼：“见过少爷少夫人。”

“这点无用的小人情，至多也就请你下个馆子，等往后有什么大人情要还了，再给你做里衣。”

“我来看看母亲。”

原来裴三夫人还担心阿宝年纪小，不知人情世故，没想到她心里清楚得很。

阿宝以为这是裴府的规矩，只好带上裴观，去了裴三夫人院中。

上头写明白露拿的是一两银子的月例钱，与已经嫁出去的银杏，和刚提上一等的千叶是一样的。

“这几步路有什么好送的？送了我又不能进去，不是白费功夫么？”

白露本想在少夫人面前露脸，没成想少夫人一句没提，将那事抹了过去。

等白露走远了，裴观按捺不住好奇：“你是要发落立春，还是发落白露？”

阿宝还未开口，裴观看了白露一眼。

阿宝眉梢一挑：“不告诉你。”

裴三夫人眼看儿子连盏茶都没喝上，就跑到屋外头去了，面露诧异：“这是怎么了？你们小两口闹别扭了？”

陈妈妈禀报说少爷少夫人来了，裴三夫人先惊后笑：“这头一天怎么就来我屋里了？”新婚三日免了请安这些杂事。

“逛过。”阿宝看了眼裴观。

“是。”

就听阿宝吩咐戥子：“把太公兵法给我拿上。”

裴观又好气又好笑。

阿宝自然更喜欢这里，清净舒畅，他倒是挺会挑地方当书房的。

“就为着这点小事，你们俩跑这一趟？”裴三夫人又觉好笑，又觉着她没白在阿宝身上费这些心，是个懂事的孩子。

阿宝摇摇头，她自己开口，把事说了个明白：“我知道白露是母亲屋中派来的，所以才特意来母亲房中说一声。”

“那你要什么？”

她微微点头：“你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放心，没人敢说咱们婆媳不和。”

决明那些话，裴观在脑子里过一遍就知道当时的大概。本来留了她一年，看她处处行事都规矩得很，是想给她一份妆奁，让她能体面嫁人的。

“我送你去。”

她心中只猜测是少夫人新来，不好立时发落少爷院中旧人。立春抢权的事，只能再想办法。

“那也得送你，这几日不能让你自己走动。”

此处又有水池子又有小桥，还有假山凉亭，比松风院要开阔得多了。

“你是白露。”

跟着才扭身来对他道：“你就在这儿读书写字，我得去母亲房里，我有事说，你别跟着。”

“你给我做件里衣罢。”

下馆子？这是个什么谢法？

裴观立起来出屋去，真是一刻都等不得。

不该呀，她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连句话都没有，两个人呆着他就突然长出嘴，会吵架了？

白露曲膝：“是。”

该不该告诉姑娘呢？

阿宝正在赞留云山房轩阔：“这地方好，比里头的院子更好。”

阿宝立起身来深揖一礼：“多谢母亲，我这就去把沙子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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