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爷子一开口就是一股浓浓的川味。 何雨柱也是今天才知道，大领导原来姓李。 “小四川，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尝尝这盘回锅肉，看看是不是老家的熟悉味道？” 大领导亲自把那盘回锅肉摆到他面前，信心十足的说道。 “那我要试一哈。” 被唤做小四川的独臂老人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嘴里。 回锅肉刚一入口，他略显浑浊的眼睛瞬间一亮，一脸享受的慢慢咀嚼了七八下，才将这块回锅肉咽进肚子。 “不错不错，你娃的手艺硬是要得呢，老李这回没吹牛批。” 独臂老人接连又吃了两大块回锅肉才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夸了何雨柱一句。 “说的好像我什么时候吹过牛一样。” 大领导像个孩子一样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辩解了一句。 “你娃叫啥子名字喃？” 独臂老人看都没看大领导一眼，而是看着何雨柱问道。 “回您老的话，我叫何雨柱，您叫我柱子就行。” 何雨柱不敢怠慢，赶紧恭恭敬敬的回道。 “嗯，晓得了。” 独臂老人点点头之后，便不再多言，似乎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回锅肉，厨师叫什么名字，仅此而已。 “小何，你也拿个凳子坐下赔我们几个老头子随便吃点吧，这么晚回去也难得做。瞧瞧他们这一个个缺胳膊少腿的，盛饭倒酒估计都费劲，你顺便帮忙照顾着点。” 就当何雨柱正准备告辞离开，不打扰他们老战友之间叙旧时，话还没说出口，大领导就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先一步开口眼含深意的笑着邀请道。 “你娃耍涨了是不是，你说哪个缺胳膊少腿，老子就算只剩一只手，也能撂翻你李眼镜儿三个。” “可不是咋地，眼镜你丫埋汰谁呢！” 大领导刚说完，独臂老人和旁边那个虎背熊腰旁边放着一根拐杖的老人就吹胡子瞪眼的 嚷嚷起来。 另外几个老人，则是诧异的抬头仔细打量了何雨柱两眼。 都是一起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几十年下来谁还不了解谁啊，大领导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 今晚这种场合，这么多年从未有外人参加，就连大领导的秘书都只能等在外面，却让眼前这个厨子拿个凳子坐过来跟他们一起吃饭，让几位老人怎能不诧异。 “柱子何德何能，哪敢跟您几位老爷子在一个桌上吃饭，能在边上帮着盛饭倒酒，就是我的福分了。” 何雨柱吓了一跳，这待遇一下子拔的也太高了吧，跟大领导还有他这几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战友同桌吃饭，他还真没有那个勇气。 一是身份实在悬殊太大，而是跟这几位老爷子同桌，他浑身哪哪都会觉得别扭。 见他如此坚持，大领导也不再多说，只是笑着点点头默许了他在旁边端茶倒酒的提议。 接下来何雨柱便一心一意的当起了服务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谁的杯子一空，他定会第一时间帮其满上。 而大领导和独臂老人他们，也自顾自的喝酒聊天。 老人们一会儿天南地北，一会儿回去过去，说着说着就开始骂，骂着骂着就开始笑，笑着笑着就开始哭。 旁边的何雨柱也从他们的聊天当中，总算大致清楚了大领导跟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这几位老人都是大领导 曾经的战友，他们全都无儿无女，且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有脑子里弹片 取不出来时常发作的暗疾。 所以大领导就将这几位老人全都留在了京城安置照顾，经常会派人上门看望，随时了解他们的情况，有什么问题都会第一时间帮着解决。 只要有时间，他也会亲自上门看望。 但这几位老人脾气一个比一个犟，全都尽力做着力所能及的工作，哪怕每个月只挣个十块八块，也绝不给大领导添麻烦。 就连大领导平时派人送的钱和粮票，还有猪肉什么的，也全都捐给了那些比他们更需要帮助的人。 “这些老人真是太伟大了，为国家流血拼命了一辈子，到这种时候还坚决不给国家拖后腿，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 何雨柱在一旁听的鼻子发酸，心里充满了感动和尊敬。 他们不仅是英雄，还是一群最可爱的人。 何雨柱慢慢有些明白，大领导把他留下来的深意了。 可他明白的，终究还只是一部分，大领导将其留下的真正含义，又何止他明白的那些。 这顿年夜饭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包括大领导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喝醉了。 平日里的儒雅随和风度，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大领导和独臂老人他们，在喝醉之后又仿佛回到了在部队里的日子，临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大家脸红脖子粗放开嗓子开始唱起了军歌。 一遍又一遍，唱的眼眶发红，唱的泪流满面。 直到所有人都彻底醉倒，这顿年夜饭才总算结束。 “习惯就好，每年的年夜饭都是这样，我先生和他们心里都苦啊，从抗战走到现在，这一路上从几个人到几十人几万人，最后又只剩下他们几个。” 大领导夫人不知什么时候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站在何雨柱旁边同样眼眶微微泛红的小声说道。 何雨柱什么也没说，只是恭恭敬敬的默默向老人们深深鞠了一躬。 如果没有他们的抛头颅洒热血，国家就没有今天，老百姓也无法像现在这般安居乐业。 说实话，今晚这一顿特殊的年夜饭，对何雨柱触动很深，更让他感触良多。 这是前世的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触。 在今晚以前，他满脑子想的只是怎么享受生活，怎么让自己过的更好，只是如何顺利度过即将到来的那十年动荡期。 但现在，他想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