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简直是被这桶里的臭气要给熏死了，她挣扎了一会才从桶里出来，一开口那些粪水就都流到她的嘴巴里，她简直是要吐晕过去。 宁娴冷笑：“这桶怕是你自己放在这的吧，想我不小心踩上去？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味道怎么样？” 这冬梅有苦难言，她好歹也是夫人院子里的尔等奴婢，要不是为了来这监视宁娴，又何必来这院子？她环视一圈，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就冲到而来宁娴面前。 却被她那犀利的眼神给整得直接愣在了原地，捏着木棍的手都紧了紧，仿佛看到地狱出来的恶煞一般。 宁娴负手站在那：“我再不得宠那也是主，你一个婢女敢对着我这主子抄木棍？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冬梅不敢再往前一步，却也不甘心就这样算了，她只得过过嘴瘾：“大小姐还当真自己是这侯府的嫡小姐了？有二小姐在，你算什么？” “你不过就是个婢女，我是这府里的小姐，我倒是不知道这主母管家，竟是管成这样，任由一个婢女对着主子说三道四的了？秋霜，去把夫人请来。” “是。”秋霜在庄子那几日就被宁娴耳提面命过，回来万万不可懦弱，否则谁都可以拿捏她们主仆二人了。 凌氏原本已经回了院子，因为今晚宁娴回来，又没有被宁威鞭打，她这也是一肚子的火。 听得下人来报，说是大小姐请了婢女来，让请夫人去管教下这些没了规矩的下人，大有她不出去就一直在外面喊的架势。 “反了！”凌氏气得直接就砸了面前的茶盏，“一个没了清白名声的人，还敢如此嚣张？” 凌氏从娘家跟过来的心腹田嬷嬷道：“这样的事哪里需要夫人出马，夫人且等着，看老奴怎么给大小姐一个下马威。” 田嬷嬷办事，凌氏自然是放心的，挥挥手便让她去了。 结果田嬷嬷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连着左右开弓，扇了秋霜几个大耳光，硬生生将她的脸扇成了馒头。 “下作东西，说话这般大声惊扰了夫人，该当何罪？”田嬷嬷不仅打耳光了，甚至还让小厮把秋霜给绑起来，一路往陶然苑而去。 在去的路上，田嬷嬷也不忘记折磨秋霜，把她的发髻扯乱了不说，还拔下了簪子在她的胳膊上刺了几下，尽管隔着棉袄，但还是有几处被刺出了血。 “看来你是没把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夫人让你盯着大小姐，不让她有好日子过。你倒好，还和夫人对着干了？” 秋霜始终咬着唇不说话。 等她们到了陶然苑，田嬷嬷那粗狂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大小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折腾什么呢？扰了侯爷休息，那可是大罪！” 可宁娴却是一眼就看到了秋霜，她的两边脸颊又红又肿，显然是被打耳光打的，最显眼的是她绑着的手，竟还在滴血。 “你把秋霜怎么了？”宁娴冷声问道。 田嬷嬷撸起袖子，一开口脸上的肥肉都在抖：“怎么了？这贱婢没有规矩冲撞了夫人，自然是要责一番。还有大小姐，夫人给你脸你却如此不要脸，那可就怨不得我们夫人了。” 宁娴站在台阶之上，整个人覆盖着肃杀之意：“论不要脸，谁比得过你？这府里的管事和你干过不少吹灭蜡烛嘿嘿哈哈的事。” 田嬷嬷脸色顿变，她怎么知道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身边的老嬷嬷这么骚，只怕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宁娴边说边行到田嬷嬷面前，“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你从夫人那学到了骚气，还是说你的不守妇道传给了夫人？” “你……你不要随口污蔑！”田嬷嬷眼看着说不过，扬手就要打，却被宁娴死死地一把扣住。 “秋霜。”宁娴回头看着发髻散乱的婢女，“你的耳光可是田嬷嬷打的？胳膊上的血，也可是她弄的？” 秋霜含泪点头。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般厚待我的婢女，我也不能委屈了你。”宁娴突然一手扣住田嬷嬷的手腕，一反手拔下自己的 发簪。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夫人的陪嫁丫头！”田嬷嬷尖叫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这大小姐是疯了吗？这般不顾及夫人的颜面了？以前可是怂的很啊。 “陪嫁丫头又如何，伤了我的人，即使是夫人本人，我也照打不误！” 田嬷嬷想挣脱开，可奈何扣住手腕的那只手力气大到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宁娴将那匕首贴在田嬷嬷的胳膊上，呵呵一笑，随即狠狠一刺，那如枯树枝一样的胳膊上顿时渗出血来。 田嬷嬷瘫在地上，胳膊上的疼痛让她差点晕过去，两眼翻着：“夫人绝不会让你好过！” 宁娴蹲了下来，将那发簪又往里刺了几分，还来回摩着，仿佛是在摩挲着什么宝贝一样，“你看看，你都老成什么样了，血都没有，难道是我刺的浅了？” 说罢，她拔出来，又用力狠狠一刺。 田嬷嬷早就因为恐惧和疼痛，一口气提着差点就晕死了过去，跪在那敢怒不敢言，其他婢女们看这模样，哪里敢上前来阻挡的。 听到秋霜在哽咽着，宁娴走过去将她对手腕上的绳索解开，轻声安抚道：“不哭，欺负你的人，我都收拾过了。看以后谁还敢他娘的欺负我院子里的人。” 田嬷嬷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哆嗦着唇，只是警告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先被宁娴抢先开口了。 “这冬梅既然是守在我这院子的，就该做好婢女的本分。这院子和屋子都没人打扰，就连这粪桶都给搬到了这院子里。被我发现了训斥两句，更是想拿棍子打我。你说说看，要不要管教？” 田嬷嬷看到宁娴望过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觉得胳膊上的伤口疼得要晕死过去了。 她绝对相信自己如果说不要管教，大小姐肯定会不管不顾地再给自己刺几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