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翎没说话，一目十行地扫下去，微微侧头对宁娴道：“这里最好再加上一个条款，目标实现后发放的时候，是以现银的形式，还是产业的形式？” 宁娴原本还真没想到这些，经过他一提醒，顿时反应过来了，从善如流点头：“对对付，大人说的对，我这就补充上。” 一旁的杜三娘道：“姑娘本就厉害，还有这么厉害的军师在给你出谋划策，要是想吞我的铺子，我怕是连骨头都不剩。还好我们是合作，一起赚钱。” 杜三娘是个生意人，这嘴巴惯来就是能说会道的。 宁娴迅速将几个条款补充进去后再把契约拿到宁娴面前，梨涡浅笑的看着他：“大人，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容翎很快就看完，最后把契约递回给她：“孺子可教。” 宁娴又把这契约誊写了一份，她和杜三娘各自摁下手印，她一边将契约折叠好，一边道：“三娘不问我来路就如此爽快和我签下这个买卖契约，我很是感动。” 杜三娘开着胭脂铺子也有十来年了，素质里和高门世家的夫人姑娘们打交道的不少，在宁娴进来时光看那身衣着，便知道这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何况还有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穿着的飞鱼服她可是认得的，怎么也是一个朝廷命官。 杜三娘笑着道：“英雄不问出处，姑娘气度不凡，这既是合作，那只要能赚钱便好，我又何必对姑娘的身世刨根问底呢？” 宁娴也是看中了杜三娘这豁达爽快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选择和她合作。 “你放心，我会证明你的选择是多么明智。” “那我就静候佳音。” 宁娴怎么都没想到，不过就是来买个胭脂水粉，竟然还做成了一笔买卖。 她对这个眼皮胭脂，也就是眼影，非常有信心，到时候肯定会风靡整个京城。 从胭脂铺出来，宁娴的唇角就一直上扬，带着自信的笑容。 容翎也不由跟着心情愉悦：“这还没赚到钱呢，就这么开心？” 宁娴道：“赚钱是迟早的事，大人尽管看着便是。” “你很缺钱？”容翎又问道，上次是自己开了药铺，现在又和胭脂铺掌柜合作。 “银子可是个好东西，谁又会嫌银子多呢？”宁娴道。 她突然想起今日从舒月那得到的线索，压低声音复述了一遍后道：“大人可以顺着这个查查看。” “好。”容翎又道，“宁雅的县主封号，是替太后治病得来的。” “给太后治病得来的？”宁娴惊讶，“她半点医术都不懂，别说给人治病了，就是手上有被划伤的，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太后一直有头疾，太医们也一直治不好。后来宁雅有一次进宫，给太后喝了一个符水再加以按摩后的，太后的头疾就好了不少，但太后对她也很依赖。” “因为她治好了太后的头疾，皇上龙心大悦，为了表孝道，就给了她一个县主的封号，还准许她没有召唤也可以随时进宫。” 宁娴冷笑：“那我倒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是怎么把自己作死的。” 也不知道是最近动静闹得太大，还是青衣卫查得太严，整个京城愣是没有查到那几个地痞流氓的线索。 容翎便专门把这事给了一个叫冷五的青衣卫负责，让他暗中查这事。 这一日，大楚迎来了昌兴国的使臣。 昌兴国，位于大楚的西南方，民风较为彪悍，国土较小，可里面的人野心却是不小。 尤其是这一任皇帝登基之后，总是时不时地就让人来边境挑衅一下，一会放火烧边境，一会又随便找了借口把边境的百姓抓了去。 大楚皇帝去年就提起要坐下来好好谈，但是这昌兴国的皇上虽然应下了，可迟迟不派使团来，若不是上次丞相大人去大梁和谈，成功的搞定了大梁皇帝，只怕昌兴国还不会派使臣来。 可尽管派出来了，使臣团却是一路游山玩水的过来，明明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拖了三个月才到京城。 接待昌兴国使臣团的事，皇帝全权交给了沈樾处理。 此刻沈樾正带着几个文官站在城门口迎接，看到使团马车缓缓从城门口驶进来，到了跟前却不下车。 户部尚书柳尚书挺着那个大肚子，上前道：“昌兴国使臣不远千里来我们大楚，我们大楚欢迎之至。” 马车没有动静。 柳尚书又重复了一遍，但依旧没有动静，他那张肥肉横生的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气氛顿时尴尬下来。 许久后才有一个穿着昌兴国服饰的婢女掀开帘子，一脸的倨傲：“我们昌兴国来你们大楚，那是你们大楚的荣耀，结果就派这么一个又丑又老的东西来迎接我们大皇子？” 被当众侮辱的柳尚书脸色难看极了，肥肉不停地抖动，却只能硬生生忍住：“老夫是大楚的户部尚书，也算是位居高官，迎接你们使臣团，也足够了。” 那婢女从马车上下来：“够不够可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看我们大皇子说了算。” 来迎接的文官们没想到昌兴国的人都到大楚国土了，竟然还如此嚣张，各个都面露不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