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刘德闻言,迟疑了一下,终是道,“乔小姐乃是先皇和太后的嫡出血脉,东宸正统!老奴愿如太后所言,助乔小姐问鼎东宸九五之位!”
“东宸九五之位?呵呵!”
乔浅月闻言,轻笑一声,看着五体投地的刘德,摇了摇头道,“我要的从来就不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我要的是……独孤德的命!”
这个老狐狸,及至此时……
竟然都在跟她玩心眼!
他真以为,她不知道他到底受了祖父什么托付,不知道他的底线是什么吗?
刘德闻言:“!!!”
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惊疑不定的往乔浅月看去。
他根本没想到,他如此投诚,换来的竟然是这女子毫不留情的拒绝!
不!
更准确的说,也不是拒绝,而是……
试探?
“别在这里跟我耍心机了!”
乔浅月见此,挥了挥手,一脸不以为然的道,“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要独孤德的命,祭奠数年前枉死疆场的十万黑甲军,你想从中斡旋保下他,根本不可能!”
“乔小姐……”
刘德闻言,神情顿时变得复杂无比。
乔小姐她……
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要保住陛下?
“乔小姐能说出此话,想必就连老奴藏得最深的秘密,也已经知道了?”
跪在地上的刘德,茫然的抬头看向乔浅月,呐呐的道,“既然如此,那乔小姐应该明白,真正要保陛下性命的人,是先皇……”
他手中有两道先皇遗诏!
而那遗诏中的一道……
就是无论何时,都要保陛下无恙的!
先皇到底是陛下的亲爹,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长远,想必先皇在留下那道遗诏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以陛下的心性,将来肯定会做出天理难容之事,所以才会早做防备,留下了那样一道遗诏……
“与我何干?”
乔浅月闻言,嘴角微勾冷嗤一声道,“天道昭昭疏而不漏,若是只有我父母的一桩仇怨,我未必不能如祖父所愿,放独孤德一条生路,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对付独孤羡,通敌卖国,害的十万将士枉死疆场!”
说到这里,乔浅月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地的刘德,缓缓道,“今日我见你,原本只是想让你在这段时间,确保我祖母养病不被打扰,既然你聪明的已经洞悉了我的所有盘算,那我不妨明着告诉你……”
“刘公公,你所求,我无法答应!祖父的遗愿,我也注定违逆!不管有没有你的帮助,十数日后,大军汇聚王都之时,就是我和独孤德了却前仇旧怨之日!”
“乔小姐!”
刘德闻言,不甘的低唤了一声,满脸愁苦的还想再劝,“这可是先皇的遗愿啊,您怎么忍心……”
“多说无益!”
可是乔浅月却根本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径自转身往观鱼亭外走去,“好走不送!”
“乔小姐……”
刘德见此,膝行追了两步,看着乔浅月清冷决绝的背影,顿时就陷入了的纠结之中……
不知道乔浅月的能耐还好,知道了乔浅月的能耐……
刘德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场动乱,陛下毫无胜算,可是……
乔浅月却打定了主意要陛下的命,这……
却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毕竟……
先皇留下了两道遗诏,其中有一道,就是保陛下性命无忧的,刘德相信,若是真正和陛下对上的是九王爷的话,九王爷看在先皇遗诏的份上,或许能放过陛下,但是……
陛下对上的却是乔小姐这个后辈……
刘德满怀忐忑的来,更加忐忑的归去。
恍惚间,他仿佛已经看到,他终会有负先皇所托的结局了!
魂不守舍的回到了紫宸殿,刘德当即传信御林军统领韩石,让驻守在慈宁宫外的御林军后退百米,隐隐形成了守护之势……
见过乔浅月后,刘德行事也不再畏首畏尾,太后养病的关键时期,若是真的出了什么疏漏,那陛下就根本等不到大军赶至,就要死在大报国寺了,这个险,他不能冒!
他虽然未必能真的保下陛下,但是好歹能让陛下苟延残喘到三军赶至……
物换星移,转眼三日。
三日后,太后终于脱离了危险期,顾老和姜家众人也被送出了宫,而与此同时,远在王都外大报国寺外的东宸帝,在不得不为国祈福了三日之后,终于提出了要回宫……
“陛下,请听贫僧一言……”
面对着打定了主意要回宫的东宸帝,圆方大师一脸高深莫测的劝,“陛下祈福不过三日,天怒未消,若是此时回去的话,怕是会遭遇不测……”
九王爷让人传信来可是说了,要让陛下在大报国寺待够十日,如今……
不过三日,陛下想回宫,哪里那么容易?
事关太后养病如此重要的事情,怕是他老人家想成全,他家姑姑和九王爷也不会成全……
“大师休要危言耸听!”
东宸帝闻言,当即气的一甩衣袖,冷哼道,“朕是天子,祈福三日,就算是上天也已经被朕的虔诚所打动,什么天怒未消,什么遭遇不测,大师吓唬吓唬那些无知的百姓也就罢了,朕可不会相信!”
东宸帝离宫三日,宫中竟然宛如一潭死水一般,丝毫没有消息传来,这让他早就如坐针毡,隐隐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如今……
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