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爷爷的办公室出来，已经快到傍晚了。吴晓晓拿着图纸和书边往外走，边问一同走出来的陈思：“最近陈爷爷身体怎么样？回到京城都还没有时间去看他。” 陈思伸手帮她拿了图纸：“挺好的。回到学校又给新生开了两门课，爷爷整个人精神感觉都好多了。他现在不怕做事情多，就怕闲，总说人闲了就容易生病。” “那你呢？新学期开学怎么样？对了，文科的大一都开什么课呀？” 吴晓晓有些好奇，陈思学的是美术，而且他之前是画国画的，感觉是和她们学工科的完全不同的领域，不知道会怎么安排课程。 “一样也是大班基础课，不过和你们的不太一样。主要是中外的艺术史，还有素描，色彩这样的一些课程。另外我们上专业课也会更早。还有就是练画的时间会更多一些，毕竟画画的基本功更多是肌肉记忆，是需要每天都练习的。和音乐差不多。” 陈思解释道：“所以我们自由安排的时间很多。我们国画班的学生很少，大家除了上课，很多时间都是在画室练习。” 说着，陈思想起前几天见到武江的事情问到：“对了，你到京城之后有没有和武江联系过？” “还没，就是当时上京城的时候在火车上见了一面。对了，他还给我留了个地址，是他在京城的住址。我给了赵小燕了，她得去找武江聊接下来扩大生产的一些事情。哎，说到这个，你是课程安排不紧张的话，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把之前在吴家村做的面霜的事情一起做下去？” 这件事吴晓晓前段时间就已经在想了，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找陈思，今天正好在陆爷爷这里碰上了，那就可以一起聊一下。 陈思当下就想回答当然愿意，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问到：“具体是什么事情？” “今天可能来不及了，晚了是不是没公交车了。要不明天你方便再过来一下？我们一起聊一下？” 吴晓晓轻松地就把话题留到了第二天，却是完全不知道这会让陈思辗转反侧一整夜。 第二天陈思早早就到了学校，吴晓晓刚刚和宿舍的几个同学一起跑完步，脸上还带着跑步之后的红晕。 “陈思，你好早啊。”吴晓晓远远看到了在宿舍楼下的等待的陈思，快跑了几步到他面前说到。 四月末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来，透过树叶的枝杈洒下微光，阳光分明是不刺眼的，但是陈思迎着光看见的那个人却让他感觉耀眼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陈思有些局促地解释道：“今天不是正好休息么，就早点儿出来了。早班公交车的司机师傅开车特别快。” 这倒是真的，从他的学校过来，要坐二十几站的公交。在平时，至少路上也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但是因为早班公交，又是休息日，站台上就没多少人。有些站没有人等车，车上又没有人下车，司机就直接不停车了，这样一早开车才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那你吃早饭没？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早饭？”吴晓晓问道。 “我吃过了，对了，还给你带了。”陈思把捂在手里面的豆浆和饭团递给了吴晓晓，“也是偶然发现我们学校门口有一对老夫妇早上会做这个糯米饭团来卖。就是江省那边的味道。我吃过几次觉得挺不错的，你也尝尝看。” 他这么早就出来，一方面是因为一晚上一直想着今天的事情，没怎么睡好，另外也是想要带早饭给吴晓晓尝尝。 “哇，太棒了。”吴晓晓打开包着的纸咬了一口，“真好吃。” 这会儿，方珏珍她们几个才跟了上来：“晓晓，你跑得怎么这么快。这位同学是？” “这是我们原来村里面的知青，陈思，在我们村做过医生的。现在在中央美院学国画。”吴晓晓三言两语坦然地介绍了陈思。 接着，她又向陈思介绍说：“这些都是我们宿舍的同学们，我们早晨会一起出来跑步，背英语。”她对几人说到，“你们去吃早饭吧，我今天就不过去了。” “好咧，那我们先走啦。”几个人跟吴晓晓和陈思打过了招呼，就出发去食堂了。周日的食堂早晨人要少点，她们跑完步过去吃饭时间正合适。 几个人走着，宿舍老三张沁雅忍不住小声问：“那个陈思，不会是晓晓对象吧？长得挺帅气的啊。” 方珏珍看了她一眼说：“别瞎猜，要是晓晓对象，晓晓肯定就会介绍了。她不是说了吗？就是一个村的知青。” “那倒是。哎，老大，晓晓有没有对象啊？”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我猜应该是没有吧。”方珏珍奇怪地问道。 张沁雅说到：“我有个老乡问我的。他也是咱们学校的，不过是上一届的。人很好的。” 方珏珍不满地皱了皱眉：“咱们现在主要的精力是学习，学校虽然没有明说禁止谈恋爱什么的，但是还是尽量别影响学习吧。有没有对象这事儿，晓晓不说，咱们也不用问。不光是对晓晓，对咱们整个宿舍都是这样，认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张沁雅被宿舍老大一番话说得怪害臊的：“我也就是随口问一下。我知道学习肯定是最重要的。他还让我给晓晓传情书，我都已经拒绝了。” “就是，咱们现在学习为主。而且呀，再退一步说，咱们以后工作分配都是国家安排，在学校里面谈对象，回头不分配到一个地方，那怎么办？还不如先安心学习。”刘秀盈接着说到，她想到的更多是以后的安排。 这时候还真不像以后上了大学，好不容易脱离了家长和老师的监控，又都是正值青春年少，不少大学生都幻想着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不一定要追求未来，只要现在在一起愉悦就好。 这时候谈对象讲的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对，这句话真是毛主席语录里面的），除了少数人，绝大多数人谈对象那就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在他们这批大学新生之中，一方面是因为学习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未来分配工作的不确定性，真没有多少人进了大学就开始找对象。 大家经历了这么激烈的高考的竞争，终于有了进入大学学习的机会，还不卯足力气学习，哪有什么功夫管那些情情爱爱的。别说他们这些没有对象的，就是那些有对象的，成了家有孩子的，也大多数都是终日在认真学习，只是偶尔给自己思念的家人爱人写信传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