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了食物，两人的聊天就随意了很多，等武江来接吴晓晓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从芝加哥的风景，聊到了免税店的各种奇怪装饰品，又聊到了现下最流利的电子游戏，再回到乔这些看旅行过的地方的不同风景。 两人也早已经在交谈中了解了彼此的职业。吴晓晓听着乔的介绍真的觉得他的人生太丰富多彩了。乔作为已经小有名气的艺术家，自然不是做着要整天坐办公室的工作。 他一有空的时候就会四处游玩，所以对于很多地方的风土人情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还能讲几句别扭的中文。 “恭，喜，发，财？”吴晓晓从乔那浓重的港式口音里面分辨出了这几个字，又切回英文问到：“是这样吧？应该就是祝福的意思，祝福你会变得很有钱。” “对对对。”乔连连点头，“看来我学得还可以。这可是我会的最复杂的一句中文。” 乔还有些得意，他可不是只会说“你好”的外国人，只是中文的发音的确不太一样，而且中国又太神秘了。这些年他只去过香港和台湾，却是没有去过中国大陆。 吴晓晓笑着说：“的确是很复杂。你这是在香港学的，那我就明白了。那边的人多说粤语，口音会很不一样。” 她看了眼时间，再看向酒店的进门方向，正好看见武江正穿过旋转门。 “今天聊得太开心了，我的朋友来接我了。祝你拥有愉快的一天。”吴晓晓站起来跟乔道别。 “遇见你是我的荣幸，今天的早晨真是一次特别的享受。”乔同样高兴，他本来只是觉得这个 东方女孩看起来格外可爱，所以才会上来搭话。 没想到聊起天来，她还那么生动活泼。和他之前遇到过的东方女孩都不一样，有种特别的活力。 只是可惜这是一次如此短暂的邂逅，晓晓马上就要离开美国了。 乔有些失落的想，目送着吴晓晓离开餐区去和她的朋友会合。 而看到吴晓晓的朋友的身影时，乔的眼神一亮，快速地站起来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挥舞着手臂：“嗨，武，嗨，居然又遇见你了，真是太棒了。” 武江也有些惊讶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前几天在艺术展上偶然遇到过的人：“嗨，乔，真的好巧，你住在这间酒店。” 乔看到武江非常高兴，两个人在艺术展上相遇，他意外地发现这个中国人居然和自己的很多艺术思路都很有共鸣。做艺术家是很容易相互轻视的，毕竟艺术这个东西，没什么统一的标准。 乔自己是地道的美国人，但是他也看不上美国现在疯狂吹嘘的什么现代主义的艺术，就那么搞几个千奇百怪的色块堆在一起，这就叫艺术？ 这东西有什么美感可言？只不过是一群有钱的资本家聚在一起搞出来的噱头罢了。 他旅行过很多地方，不管是欧洲那样恢弘壮观的巨幅教堂壁画，还是日本那样小巧精致的扇面画，甚至是东南亚的小岛上，当地土著民族自己染布做出来的画，都比这样子不知所谓的色块要美和多。 只是现在整个艺术界的风气都是一窝蜂地在搞什么现代流派，倒是让这些乱七八糟的色块和线条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 结果，他看得画展看得一肚子气，本来是毫无收获的一天，却没想到，临到结束，却遇到了武江。乔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和谁都能聊两句。和武江聊了没两句就发现，他们俩对于现代艺术的很多看法是很相似的。 这让乔立刻来了精神，接着武江大聊特聊，再听说他是中国来的学者，又在巴黎中央艺术学院访学，天哪，这两个地方，那就是古典的美学的中心啊。 就这样，两个人在画展结束之后，还一起在酒吧待到了半夜，聊艺术，聊见闻，还互相留下了地址，约好了等乔有机会的时候去巴黎，一起再去看看那些一直让他赞叹的艺术品。 本来以为两人要等过好久才能有交集，但没想到才不过几天功夫，居然又偶遇了。 乔开心地拉着武江说了好几句话，还好奇地问到：“武，你和晓晓认识吗？你们俩的名字好像，都是武？” 要让外国人明白中文的音调可太难了。武江也只能解释到中文里面很多的字都是同音，还用随身的本子写下两个字给乔辨认。 乔看着好像画儿一样的方块汉字，只惊叹这才是真正的美好的文字。 因为接下来武江和吴晓晓还有约，三人只是简单聊了几句，武江他们就离开了。乔则在武江他们离开之后，有些失落地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想着心事。 神秘的东方，美好的精灵一般的姑娘，他觉得，这似乎就是自己的缪斯再次出现了。可是缪斯这次出现的地方很远啊，他该怎么到这个神秘的国家去呢？ 吴晓晓还知道只是这一次餐厅偶遇，还会让这个外国人把自己当作他的缪斯。艺术家的心态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捉摸。她只以为是偶然遇到一个特别自来熟的热情老外而已。美国人天生要更热情一些，这些天在会场，她已经有些习惯这样的状态了。 而且美国人特别擅长用夸张的语调来夸奖人，这几天她都已经能够从平静对待了，甚至还能反回去再夸奖对方几句。只不过会场上，大家夸奖也都是围绕着学术，乔则更夸张一些，简直是全方位的夸奖。 可能是艺术家，再加上是美国人，然后性格外向，这几点加在一起的共同作用？ 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吴晓晓也没多想什么，武江还是开着那天送她们回来的车，上车就先给她介绍了一会儿要去见的这位合作伙伴。 “说是合作伙伴，其实也是我的长辈。”武江斟酌着用词，他猜到吴晓晓应该已经发觉了他的家世背景不太一样。 但大家应该算是一起白手起家情谊，再加上自己家里面的那些事情着实有些混乱，不太好说清楚。他一时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给吴晓晓说清楚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