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吴晓晓就见到了陈明和王鹏程，地点就在已经改造好的小办公楼里面。 这里已经不同于一个月之前他们所见到的灰蒙蒙的样子，所有的地方都打扫过了不说，窗户和门全部换了新的，墙也都重新粉刷了一遍，整个楼里面都焕然一新。 二楼三楼现在还都空着，但是一楼已经隔出了两间会议室，两间办公室，另外的一大间都是实验室。 新换的日光灯把屋里面都照得亮堂堂的，暖气也通了，所以即使今天是个阴沉的雪天，屋里面也是暖融融的。 吴晓晓先打了招呼：“陈工，您好，好久没见了。” 陈工先笑呵呵地打招呼：“晓晓，你好。真是好久没见。那次你去给我们提过怎么改那个生产线之后，就再没去过我们那边了。什么时候有空再去厂里面看看？” “有空一定去。主要是现在各种事情堆到一起，还真有些顾不过来。”吴晓晓说到。 “我知道，我知道，都听陈思说了，之前你还出国去开会去了。真正是年轻有为，你才多大，又是发文章，又是做产品，真正是了不起。” 因为之前打过交道，吴晓晓他们对陈明的水平都有些了解。并没有在这方面问太多的问题，只是仔细问了一下他为什么想要到他们这里来。 陈明笑着说：“都这么熟悉了，我也不和你们绕弯子了。现在我干的这个活儿，在单位里面也没什么特别能出头的机会。不好不坏的，就是在现在的位置上混到退休。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而且，已经工作了这有十年了，我的级别才升了一级，工资么，三十二块五一个月，再熬五年，再往上升一级，工资三十七块五。熬到退休，大概一个月的工资能勉强够买你们那一瓶碧华霜。” “我总是觉得，现在国家走的方向就是往着更开放的方向走的。我们不比你们心思活，但是也不想在现在的单位里面过一辈子看到头的日子。” 吴晓晓觉得很惊奇，像陈明这样开诚布公的说就是希望能挣更多的钱，而且觉得单位的铁饭碗没意思的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她倒觉得陈明一点没说错，如果现在一个大学生毕业，分配到单位就是拿这个工资的话，那真的是干一年也不敌他们这个小作坊干一个月啊。而且很快，他们就不是小作坊了。 本来就没几个人，要招人也就是三个人都见面都谈一谈。陈明的事很快就定了下来。至于他辞职在单位那边引起的风波就不必提了。 对于国企的僵化作风，身在其中不满的人很多，过两年国家成立特区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扔了原来的铁饭碗，开始投入到改革开放的浪潮之中。 赵小燕接触过的国企的人更多一些，虽然多数都是领导干部，但是对于熬资历这个说法也不陌生。听陈明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要什么。 三个人都没什么意见，谈好了工资就直接签了协议。其实今天谈话之前，三个人就已经对招陈明基本达成一致意见了。他的业务能力过关，而且脑子很活，可以帮陈思把好多具体执行的事儿给办了，让他这边的压力轻一些。 倒是给陈明什么职位还有些挠头。光是他们几个人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事儿。但是招人来就不一样了。 赵小燕这才感慨到：“这要做点儿事儿，真是一步一步都有学问。” 国家单位的那一套没法儿学，他们又不能给人职称什么的。还是陈思找来了一套国外的公司的职位，三个人头碰头，给陈明弄了个经理的头衔，以后这些具体成型的业务，都可以让陈明来做。 倒是和王鹏程谈的过程，让三个人都有些失望。 之前姐姐给陈思推荐的时候，说过这个王工是她们原来高年级的一位师兄，中学的时候成绩就特别好，之后虽然也是推荐上的大学不错，但是那成绩也是绝对是不错的。 本身就是化工的科班出身，之后又是进了国家大型的日化企业做研究员，各方面应该说都算对口。 本来吴晓晓听说有这么个人的时候，还是相当兴奋地。他们三个在日化方面都没什么背景，陈思和赵小燕就不必说了，就是她自己，也是整天抱着教科书硬啃而已。哪里比得上人家真正的科班出身。 要不然，当初三白方那个面霜的乳化问题，她也不至于要折腾那么久。 现在要是真有这样一个在日化的国企做了差不多六七年的研究员的人来帮他们，那好多他们自己尝试的时候会走的弯路都不存在了。 后面吴晓晓回想的时候，都会觉得是不是他们三个人上来的气势太弱了，太过虚心了，所以才让那个王工一下子狮子大开口。 和陈明谈完没多会就到了和王鹏程约的时间，王鹏程倒是没有迟到，只是来了之后，先把他们的会议室打量了一遍，握拳咳嗽了两声问道：“我以后的办公室在哪里？” 三个人都是听得一愣，还是陈思先开了口：“王工，我们还是想先了解一下您做过哪些具体的技术工作，然后您为什么想要来我们这里，为什么不计划在之前的化工厂继续工作。” 王鹏程“啧”了一声：“这和之前陈芳和我说的不一样啊。你们这边不是特别缺人么？对了，我希望来这边我至少应该是总工吧？你们这么一个小单位一共也没有几个人，到时候下面的研究员还都要我来招。我看最少也要先招个十几，二十个人吧？工资的话，不能太低了，不然到时候怎么招得来人。这边也没有铁饭碗，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翻了一下手上的本子：“哦，对了，这边我不能全天都在的，因为我现在单位那边办的是病休，所以一周顶多在这里两天或者三天，其它的时候，还是要到单位去转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