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苏璃与晏谨看到裴寒靠着墙壁,不断的喘着粗气,似在忍受着巨痛。
他浓眉紧皱,一手紧紧捂着胸部。
片刻后,他从地上捡起一根干枯的木柴,放在嘴里咬着,一只手探·入胸部,硬生生的将深·入胸口的袖箭取了出来。
袖箭取出,鲜血喷溅而出,他吃痛却咬牙把痛哼声都推进喉咙里,愣是不肯发出一缕声音。
如果不是他的身子一直在发抖,只怕误以为他取出的不过是个小玩意。
一把袖箭取出,他又取出另一把。
鲜血滴答滴答的流淌,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苏璃模糊的双眼。
晏谨颤声问道:“他这样……会不会死?”
苏璃摇头。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过去,但若现在进去,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每个人都有尊严,裴寒也不例外。
七把袖箭,裴寒自己取出了四把,随后力气仿佛被彻底耗尽,靠着墙壁胸口上下起伏。
豆大的汗水和着血水滴答滴答往下淌,裴寒怔怔的看着窗外,血红的眼布满了沧桑和悲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裴寒的眼角滑下两串晶莹的泪水。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入膝盖深处,无声的哭泣。
这是最无助,也是最绝望的姿势。
如果能哭出来还好,偏偏他又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望着他一抖一颤以及强忍的哭泣声,苏璃和晏谨二人的心碎了一地。
到底经历了怎样惨绝人寰的事,才会让一个荣辱不惊,清冷孤傲的人这般绝望?
“主子。”
月夜中,一道鬼魅的身影忽然窜了出来,对着苏璃恭敬的行了礼,
苏璃与破庙拉了些许距离后,双手背后,冷冷扫视眼前的悠蓝。
“主子,裴寒的身份查出来了,他自幼在血煞门长大,是血煞门十二峰的琴师,也是一名奴人。”
“琴师?奴人?给人弹琴助乐的?”
“不是……”
悠蓝清秀的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闻的心疼。
晏谨一拍大腿:“你说的奴人,是,是哪种奴人?”
悠蓝低头,态度依旧恭敬有礼:“是,说难听点,就是十二峰人人都可以拿他当做靶子的奴人。”
苏璃冰冷的脸上陡然怒了:“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是。裴寒是个孤儿,从小在血煞门长大,十二峰主残暴嗜血,爱虐人吗,尤其是长相漂亮的就越发喜欢折磨残虐……裴寒还小的时候因为长的好看,性格又乖巧懂事便被送给了十二峰主,十二峰主日·日鞭打虐·待他。”
晏谨忽然插嘴:“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裴寒很小的时候就被十二峰主接走虐·待了?”
“是……”
他刚刚得到的消息也着实震惊了一把,随后的调查中才知道,原来不止裴寒一个人,还有很多幼童。
且那些幼童大部分都被活活折磨至死。
“这么多年,十二峰主隔三差五的便鞭打裴寒一次,他在血煞门的日子非常的艰难,常常饥寒交加,重刑加身,说生不如死,一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