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烟见到九皇叔，直接开门见山。 “济善堂有问题，我要向殿下借几个人查一查。” 九皇叔含笑点头。 “好啊，要多少人，都随你安排。追影也给你。” 苏玉烟一愣，答应得这么爽快吗？连具体原因都不问问？ “那就多谢殿下了。” “不用谢我，我还可以让人把济善堂有关的资料都给你，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了。” 苏玉烟这才恍然。 “殿下也发现济善堂的异常了？这次流民收容事件绝对有问题，我一定要查清楚。” “其实我要查济善堂，不仅是流民问题。这就邀请烟儿你帮忙了，你在济善堂义诊，若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一定要回来告诉我，我们一起查。” “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暂时还不清楚，正是因为没漏洞，才是最大的问题。” 九皇叔神情严肃，倒让苏玉烟一时没反应过来，方才九皇叔对自己的称呼是“烟儿”，似乎过于亲昵了些。 “好，我明白了。” 苏玉烟点头，点了追影和几个人，第二天再去济善堂时，心中就有了更多的底气。 第二天济善堂一切看起来如常，前日里的流民也不见了，只是一些排队看病的贫民。苏玉烟不动声色看诊，却让柳叶在济善堂内四处逛一逛，看能否有所发现。 几名暗卫则被安排在济善堂周围，还有和济善堂有关联的地方，守株待兔。 一天下来，柳叶这边没任何发现，暗卫先有了重大进展。 “启禀九皇妃，济善堂那些安置流民的院落，只是表面上光鲜，实则里边的人生活水深火热。不仅要干很多的活，饭食也很差劲。属下本来想进去查看，但是那里暗中有人防护，都是高手，属下就没有贸然进入了。” “竟有此事！真是岂有此理！” 苏玉烟愤然。 猜测到有问题，可没想到一查就查出来这么大问题。如果不能妥善安置贫民和流民，济善堂就是伪善。每年有不少达官权贵有钱人给济善堂捐助财物，就是朝廷也定期有拨款，这里头定然是有人贪墨了。 只是贪下的银钱到底进了谁的肚子，还要再查。 苏玉烟瞬间有了主意。 “我知道了，去向殿下禀告这个消息，请殿下加派人手，以那安置院落为中心点，继续查。我会想办法打草惊蛇，让其露出马脚。” “是！” 苏玉烟继续不动声色义诊，恰好这几日大表哥李长卿因为太医院事务繁忙，没空到济善堂来。苏玉烟便趁机给药侯府送信，说济善堂这边自己会接管，请大表哥安心当差。 如此算是将药侯府暂时摘了出去，免得趟浑水。 济善堂管事需要人每日里给人看病，撑门面。李大公子不来，只好全部依仗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苏公子了。经过这几日，济善堂管事自以为看透了，这位苏公子人安静话不多，只知道看诊，是和李长卿一样比较好糊弄的人，也就更加放心了。 “苏公子，这几日您辛苦了。后堂准备了饭菜，您去用一些吧。” 苏玉烟点头。 去看到济善堂管事给自己准备的饭菜，样数虽然不少，但都是普通百姓的食物，做得也粗糙，不由得面色微微变了变。 济善堂管事本就是试探，见状忙上前躬身行礼，歉意道： “还请苏公子见谅，咱们济善堂本来资金就不充裕，主要都用在贫民安置上了，不能给苏公子准备好的食物，实在是抱歉！” 苏玉烟心中冷笑，若不是知道，济善堂管事身上穿着的衣裳都要几十两银子一件，她差点都要信了。 还有这几日查出来的，济善堂只给安置的贫民吃猪食，暗卫们终于抓到了证据，证据确凿，换个人怕不是都要被这人给忽悠住。 心中如此腹诽，苏玉烟面上却不显，反而是眼珠微转，有了主意。 “无妨，本公子不是吃不了这些粗茶淡饭的人。只是一想到那些无家可归之人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疾病的折磨，我的心中就不好受，希望能做些什么。” 济善堂管事一听心中狂喜，一下子就上钩了，自己对这苏公子的猜测还真是没错。 忙殷勤回道： “是是是！如今天天渐渐冷了，这些人的吃穿的确是成问题。朝廷答应给的拨款还未到位，我也是在这里发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苏玉烟面上更加忧心地追问。 “短缺多少两银子？本公子虽说不能和朝廷比肩，但还是可以略尽绵薄之力，先救救急，莫要这些人吃穿不上。” “真的吗？苏公子若是肯伸出援手，我济善堂真是太感谢了！没想到，苏公子不仅医术了得，为人更是高洁仁善，太好了！初步安置这些人，还需要五千两银子，不知道苏公子……” 济善堂管事一开口就是五千两，苏玉烟差点气笑了。 这人也真敢要，五千两银子。五两银子都够普通百姓五口之家生活一年了，五千两银子足够养活一个村子。在济善堂管事口中，还只是初步安置这些人，真当自己是不懂民间物价的贵公子冤大头了。 而苏玉烟面上却是不显，大手一挥直接应下。 “五千两银子，没问题，本公子明天就一起带过来，给济善堂救急！” “真的吗？那就太感谢苏公子！” 济善堂管事千恩万谢，亲自将苏玉烟送出了半条街才回来，然而转身就对心腹暗自询问道： “主子让查那苏公子的来历，你查到了吗？” “回管事，跟了好几次，都是跟到药侯府门前人就不见了。既然李大公子都说这苏公子是他家的表亲，应该就是住在药侯府的。” “好吧，就按照这个结果去报。药侯府的表亲……我还不知道，那药侯府还有这种富贵亲戚，看来真是寡闻了……” 苏玉烟被跟踪的事，九皇叔早就知道。吩咐了暗卫将人引到药侯府，就是不想暴露苏玉烟的身份，让对方警觉。 不过掩盖身份也掩盖不了太久了，还是得尽早查出济善堂幕后之人才是。 隔天苏玉烟再去济善堂看诊时，果然带了银票。 不是五千两，而是八千两。济善堂管事喜出望外，正要去接银票，苏玉烟却忽然收回了，一本正经道： “想到这些无家可归之人吃穿跟不上，本公子昨夜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所以特地多准备了三千两，但不知道够不够。这样好不好，你带本公子去看看这些人，看了他们的安置状况，本公子也好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更多的帮助。管事你看如何？” 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有需要，还可以拿出更多银钱。 这让济善堂管事瞬间就消除了疑心，连连点头。 “没问题，在下先拿着这些银钱去初步安置他们，然后再带苏公子去看他们的状况，免得他们冲撞了公子。” “好啊，那就明天吧，明天带本公子去安置所看看……” 苏玉烟微微一笑，济善堂管事眼中也闪过精光。 有一天的时间布置，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