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却并未继续追问，只是轻笑而过。

言语之间，就已经到了花厅。

也不知怎的，一想到又要见到百里昭，她心中就很忐忑。

可是想想，近来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还犯不着如此。

再者说，百里昭今日来此，估摸着只是为着邱嬷嬷一事。

她多精明呀，让舒嬷嬷赶在邱嬷嬷之前，去百里昭面前告了状。

这下她可不算理亏。

抬脚迈入花厅后，她便闻见了一阵香味。

还没来得及看清百里昭，她就已经瞧见原本应该在膳厅的膳桌，此时已然身在了花厅之中。

而那桌上摆着的，满满都是如方耿所言的珍馐美食。

其中，让她瞩目的，是一道不知用何雕刻的人鱼，端端正正地摆在中间。

格外赏心悦目，也让她觉得着实惊艳。

原来做皇帝的，能这般奢靡。

她一边看着，一边暗自感叹。

“从前竟未发觉，你这般贪食，”百里昭的声音骤然想起。

她这才惊觉自己看那人鱼看得出神，竟忘记了行礼。

还没去看百里昭，便立刻垂头上前。

“见过陛下。”

她行完礼，也只是垂首站着，就等着百里昭发话。

百里昭此时坐在椅子上，见她沉默地站在自己面前，想是做错事了一般。

想到舒嬷嬷前来与他禀报之事，再看看此时此刻的她。

他简直难以想象。

“孤样貌丑陋，让你这般不想看见？”百里昭开口。

她连忙抬头，“非也，陛下切莫胡思乱想。”

直到抬眸，才瞧见。

今日的百里昭束了发，用的却是黛色的轻纱带。

虽说一如往常板着脸，像是那花了十两冤枉钱的人是他一样。

可今日百里昭的云锦轻衣，一改往日沉闷之色，又比之前所见更加风逸。

让她觉得眼前人终于不似帝王，而是位俊朗无比的小公子。

如此，才应该是他这年纪该有的样貌。

这样看来，她家陛下打扮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嘛。

百里昭抿着唇，见她望着自己出神发愣，便道：“怎么？当真觉得孤样貌丑陋？”

她立马回过神。

可一说起样貌丑陋，她就想起了今日醉仙楼所见的男子。

那酒糟鼻绿豆眼儿的，额头还有些扭曲。

跟百里昭比起来，百里昭简直是天神下凡。

“怎会，陛下这般英姿，当是世间万千少女之怀春/梦，”她一笑之，又垂下眸去。

百里昭闻言冷笑一声，“怀春/梦？你还知道这个？”

她其实很想说，“你不也知道”。

但她没说，只是听着便罢。

百里昭就是这样，你越是反驳他，他肯定越不乐意，她就顺着他。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既然认为她懂得多，她便懂得多。

他若是认为她蠢钝，她心里可以不承认，但面上也就应付应付罢了。

见她垂眸不语，百里昭接着又问：“那你呢？”

“你的怀春/梦，又是谁？”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方耿忽然又开始后悔了。

方才进门时，还嘱咐月檀和那不知道哪儿来的丫头候在门外。

自己想着进来伺候二位主子用膳来着。

这倒好，菜都快凉了，人还没吃上两口。

这都便算了。

偏巧，陛下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