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懂事了,知道礼数分寸了。
她顿时欣慰得无以复加。
从前好说歹说,人家百里昭都一句“孤才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
如今竟然也晓得这般行事。
当真是孺子可教。
既然这都能有所成效,那是否意味着,百里昭成为明君,指日可待!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太过于得寸进尺。
要让百里昭懂得民间疾苦,能改掉这暴戾的性子,还得循序渐进才是。
于是,她便冲百里昭微微一笑,颔首以礼。
百里昭却接着又道:“你还没回答孤。”
她“嗯?”了一声。
回答什么?
百里昭看她如此,心中烦躁顿生。
可看着她一脸无辜的神情,一双眼里纯然无匹,便知自己不过对牛弹琴。
也罢,这其间诸多事还未有定论,就算将她强行留在自己身边。
他也无法保证,能护她于万全。
既然她有自己想做的事,那便让她去做。
随即便道:“只要你想做的事,无人能阻拦,孤也不会。”
她闻言顿生感动之情。
这么久以来,百里昭还是头一回说这么中听的话。
她立刻颔首表示感谢。
“你出宫不过数日,未曾想,竟能惹得司礼嬷嬷前来孤面前告状?”
终于,百里昭提起这茬儿了。
没等她开口解释,就听百里昭又道:“你既已知晓舒嬷嬷乃是孤的人,为何还能这般信任,让其给孤传递消息?”
她抬眸,“陛下让舒嬷嬷在长宁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百里昭显然没想到她竟然敢直问于自己,顿了顿,“你以为如何?”
她哪里真的能猜到百里昭心中所想。
只是面带微笑,道:“想必陛下也是不想长宁被人误会。”
她这话说得。
就算对方想责问她一番,都给她堵了回去。
“你怎么就认为,孤相信你,而不是相信司礼嬷嬷?”百里昭的眼神平淡。
但就是这样的平淡,让她知道,他绝没有怪罪她之意。
兴许是看百里昭发脾气发得多了,所以只要百里昭有要生气的迹象,她定能立刻发现。
而方才百里昭所问,语气和脸色都很平淡。
这不是百里昭要发怒的样子。
因此,她心里一点也不慌。
“那舒嬷嬷不也是陛下的人吗,陛下既然能让人跟在长宁身边,自然也是信任舒嬷嬷的,舒嬷嬷作为旁观者,说出来的话,最是真,”她脸上挂着微笑,言辞也格外诚恳。
“你在孤面前,难道就从不撒谎?”
没由来的,百里昭话锋一转,又换了个问题。
她也是反应快。
要真换一个笨一点的,指不定脑筋就转不过弯来。
“长宁对陛下,情真意切,”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垂眸,以示自己对百里昭的诚服、忠心。
“情真意切?”百里昭对这个说辞有些意外,“你可知,情真意切是何意?”
她当然知道情真意切是何意。
所谓情真意切,便是指情意十分真切。
可要论在百里昭面前,其实用“真心实意”要更为妥帖一些。
只是她话已出口,总不能再改吧。
便解释道:“长宁一片忠心,陛下且放心,无论如何,长宁对陛下绝无欺瞒。您看,开客栈这么大的事,长宁不都立刻告知于陛下您了。”
这个理由,看似很有说服力。
百里昭却对此回答不甚满意,眉头立刻就皱上了。
“孤问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