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喝醉了,那百里昭此举倒也正常。
否则好端端的来她这里做什么,大半夜的孤身前来,实在不合规矩。
可明知祭典在即,既然都已经来了柏山了,为何还会饮酒至此?
百里昭虽说暴戾,但还不至于昏庸啊。
“陛下,您这是?”她别过脸去,以免直面百里昭靠近时散发出的酒气。
百里昭依旧一言不发,却未曾停下靠近她的脚步。
她自然也是一直退,一直躲。
可眼看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已经被百里昭逼到墙角。
她便也只能仰头,朝百里昭望去。
百里昭实在高出她许多,所以每每靠得太近,她抬起脖子便越间费劲。
如今也是这样,即使是仰头,也只能看到百里昭的下颌。
可百里昭的身体,却朝她离得越来越近。
“陛下……”比起方才的惊恐,如今的她更加惊恐。
此刻二人就在方才送月檀出逃的窗边,盈盈月色下,她已然能瞧清百里昭的脸。
但很奇怪,若只是喝醉,脸上泛红也属正常,但百里昭的眼神,明显迷/离中又带着一丝欲/望。
她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他该不是被人下药了吧?
仔细一想,便回忆起听寄柔说起宁家这次的谋划。
若宁舒然安然逃/脱,亦或是被人救走。
那自然是要继续行事的。
所以,百里昭还真有可能是被宁舒然下了药了。
但既然都已经下了药,还迷成了这样。
干嘛不直接上,还能叫百里昭跑到她这里来?
这年头一闪而过后,她就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也忽然明白,一个醉酒之人,跟一个醉酒还被下了药的人,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尤其是百里昭,这种暴戾的性子。
她真怕自己命也不保,清白也不保。
于是,在晓得百里昭如今神志恐怕不清的情况下,她还是对百里昭道:“陛下,您要再不退开,我可就真动手了。”
她此时膝盖已经缓缓抬起,直对百里昭的双腿之间。
由于她比百里昭矮上不少,所以只要她快准狠,那定然是会一击即中的。
关于这一招,她也忘记从何知来。
只是面对这等境况,她毫不犹豫就想到了这个。
要不怎么说神志不清,百里昭当然是没管她究竟在说什么。
只是缓缓垂头,身子也慢慢倾倒,对着她这娇小的身躯就压了下来。
被百里昭忽然靠过来,她险些站不稳。
可是,在下意识将百里昭接住,抱在怀里时,她却忽然听见百里昭在她耳边喊了句:“阿姐。”
阿姐——
这个称呼仿佛来自亘古遥远的从前,又好似头一回听见。
但不知为何,在听见百里昭的这句“阿姐”后,她只觉得浑身一凛,像是从前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以至于,一听见这两个字,便能叫她浑身颤栗地胆寒。
百里昭这时候也已经环住她的肩膀,头就靠在她肩头耳旁。
对着她便轻言吐出两个字:“我要。”
她双腿一软,顿时就把百里昭给甩了出去。
靠在墙角警惕地望着百里昭,“陛下,您清醒一点!”
此刻面对实力如此悬殊的境地,她就算想同百里昭动手,那也是打不过的。
她只盼着能在一声声的温情呼喊中,将百里昭从迷/离中唤醒。
可百里昭却眉头一皱,又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