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认识啊！他就是隔壁村的王满牛，他爷爷他爹几辈人都是赶牛车的，” 明珂只是怀揣着试试的心理来找张婶儿，没想到还真问到了，喜得连连道谢。 张婶儿目光暧昧的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珂丫头，你打听他干啥？我给你说，他都二十五六了，可比你大小十岁呢！大伙儿都叫他蛮牛子，光有一身蛮力气，半晌打不出一个屁来，跟个哑巴似的，哪家姑娘要是当了他媳妇儿，回屋都没人跟她说话，可要憋屈死了。” “张婶儿，你别多想，”明珂窘迫道，“我就是想运些东西去县城，物件儿太大了，就想找他商量商量。” 刚才张婶儿在规劝她，但等明珂否认，她又一脸失望，遗憾得不行。 明珂哭笑不得：没有八卦贡献出来，真是对不住您了。 又向张婶儿询问了一下关于王满牛的其他情况——都和拉东西相关的，明珂便回去了。村子去县城，就只有牛车这一个交通工具，村民们平时也经常会有大件的东西需要单独拉，所以和王满牛商量，单独给他们跑一趟也是常见的事。 只要时间选在赶牛车的人少的时间段就可以了，不能影响其他村民的出行。 至于那些时间段最合适，大家已经总结出来了默认的规律，张婶儿也热心肠的告诉了明珂。 回去后，明珂便告诉明环，明天她们出门的时间需要改变。 “为什么啊？”明环不解。 她坐下，动作利索的开始做一大盆冰粉了：“因为明天我们要多带些冰粉和糖水，赶牛车的人少，才能放得下我们的东西。小环，你再多蒸几个馒头吧，把明天晚上的份也带上。” 明环她很懵，但她也没有多问，听大姐的话照做就行了。 分量增多后，井只有那么大，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每一样都放到井里面去冰镇了。好在乡下的夜晚温度很低，像冰粉这种自带凉感，放在井旁就行，但小汤圆、糖水这些，还是必须要冰镇一下，口感才会更好。 一个筐子不够放，那就多找几根绳子多放几个竹筐，高低错开就行了。 等出门运输的时候，糖水继续用陶瓷罐，但冰粉和小汤圆，明珂直接用大盆装好，在上面盖上厚厚的棉被，用绳子在盆口系紧。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问题也浮现了出来：她们两个人背的篓筐放不下了。 牛车只能把她们从村口送到县城的城门口，她们家到村口，城门口到摊位上又还有一段距离，需要用其他的方式再运过去。 明珂在杂物间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一个她们爹以前给婴儿时期的明望童做的一个古代版学步车，有些像推车，适合儿童学步时期，协助走路用的。中间没有可以坐的地方，直接是一个空的，木板前方有手扶的抓档。 再一次去张婶儿家，麻烦张叔帮忙做一下木板，用一个木板把中间的空处遮挡起来，形成推车的车底，又在周围围了一圈挡板，防止东西滑出去。一个简易版平底板小推车就做好了。 这么改造了一下后，虽然很丑，也不是很合适，但也勉强能用了。 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放在小推车上，再在上面明珂和明环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比各自背一个篓筐要麻烦些，但能带的冷饮却多了一倍有余。 终于将第二天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明珂和明环累得满头大汗。 “多带一些冷饮去县城卖，说的简单，做起来可真难啊！”明环嘟嘟嘴，“要是我们就住在县城就好了，什么都方便了。” “总有一天，我们会搬去县城住的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去府城呢！”明珂朝妹妹俏皮的眨眼，戏谑道，“那时你就是声名远播的冷饮西施。” 明环红了脸，化羞怯为拳头，轻轻打在自家大姐身上：“大姐你真坏。咱家就算出了冷饮西施，那也是大姐你啊！” …… 有了张婶儿给的时间，但以防万一，明珂和明环还是提前到村口等着。 村里去县城的人，哪怕在高峰时间段，说多也不是特别多，毕竟乡下人以种地为生，家里养猪养鸡还有菜园子，忙着呢，也就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进城一趟。所以人少的时间段，那人就更少了，几个村子绕了一圈，上车的人才零星三四人。 今天明珂的运气更好，等牛车到她们村口的时候，车上只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更加方便明珂跟他谈事情了。 “一个人两文钱，大件、东西多，加二十文。”王满牛扫了一眼就把头转回去，面无表情的报价。 真如张婶儿所说，是个闷葫芦，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明珂上前，露出乖巧可人的笑容：“大哥，能便宜点儿吗？” 王满牛还没什么反应，牛车里面的中年妇女立马转头看向她了，眼神又是嫌弃、又是惊讶：穷疯了吧，二文钱都要讲价？ 这是多少年来，大家都默认的价格了。 牛车只有这么大，你东西多了，其他人就上不了车，所以再额外收些大件的钱，大家也能理解。 明珂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目不转睛的盯着王满牛看，“大哥，行不行，你说句话呗！” 王满牛都懒得搭理她，但明环和她们的小推车又刚好挡在牛车面前，她们不挪开，自己想直接走都走不了。又怕耽误时间，影响去其他村子接人，憋了半天，总算吐出两个字：“不行。” “我们不止今天需要运这么多东西，是每天都需要运这么多东西，说不定以后会更多，甚至一天可能得两趟、三趟……我们的量这么大，能不能就便宜一些呢。” 管它以后怎么样，大饼先画出来。 明珂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也不会耽搁你接人的功夫，人少的时候再来，行吗？如果你不信我，我们可以签一个契约，直接包月，将一个月的车费一次性付清。”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话，王满牛终于抬头正视了明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