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环还振振有词—— “明牛那个臭小子带着人来找我麻烦的时候，当时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却没一个人上前来帮我。” 虽然明珂当时不在场，但根据她对自己妹妹的了解，也能想象得出她以一敌多，英姿飒爽的风采，周围的人怕是更替明牛他们担心，或者忙着看明牛他们的笑话吧？ 帮她——不不不，她不需要。 “只有方先生，瞧着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但毫不惧色、不畏强敌的站出来帮我了。” 到底谁是强敌啊？ 恐怕在旁边围观的人、甚至是明牛等人眼中，他是攀附强敌还差不多吧？ “所以，人家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自然要还他的恩情啦！而且他爹娘做的冰豆腐脑也的确很好吃，是县城这几家卖冰豆腐脑的摊子里，做好吃的一家，所以……” “所以你就天天去照顾人家爹娘的生意，支持人家，是吧？”明珂帮她补完剩下的话。 姐姐我在辛辛苦苦的赚钱搞事业，你却沉迷男色丢了生意还去给人家送钱！ 真是太出息了！ 明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他们一家子离开县城去府城，好些年没回来了，如今刚回来不久，我就、就帮助一下嘛！” 明珂哼笑。 唯一能够让她稍微放心的，就是明环对那位方先生，似乎只是尊敬和崇拜，并没有生出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 就算他再年少有为，十五岁中举，他现在也不是十五岁了啊！十八、十九岁的年纪，比明珂还要大，比明环更是要大上五、六岁了，他这个年纪，家里人也该催婚，着急他成亲延续后代了。 “行了，你别一直那么笑着看我，怪渗人的。”明珂没好气的说道，“我又没有怪你。” 明环眨巴眨巴眼：“那我以后还能继续去买冰豆腐脑吃吗？我不会再天天去买啦，就是隔三差五的去……他们做的冰豆腐脑的确很好吃嘛！” 明珂道：“你想去便去，这事儿又不犯法，我拦着你干什么。” 明环歪头：“可是，咱们家的冰粉生意不是因为他们买冰豆腐脑，才变得不好的吗？大姐，你都不讨厌他们啊？” “你这是什么道理。照你这样说，那卖包子馒头的，是不是得讨厌卖大饼、卖馄饨面条的了？如果没有他们，包子馒头铺子的生意会更好。只要不是故意针对我们，正当竞争是也是有必要存在的，这也是督促我们不断改新前进的动力。” 大姐都这样说了，明环就彻底放下心，没有心理包袱了。 拉着五妞的手欢快的往冷饮摊子的方向跑回去，明珂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正想问问她，已经只能看见明环和五妞远去的背影了，她好笑的叹了口气，遛得真快啊！ 她还想问问她，知不知道那位方先生到底是为什么会回来呢？ 少年天才，年少中举，意气风发，就算是留在人杰地灵、俊秀频出的府城，方家一家人的日子也应当能过得不错啊！他们一家为什么现在跑回屏南县了，日子还过的很不好？ 不知道他们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如果明环跟他们走太近了，会不会把麻烦沾惹上身？ 明珂不惧怕麻烦找上门，但也想平白无故的招惹没必要的麻烦过来。 她甩了甩脑袋，这件事暂且不去想了，她看了四周，选定一个方向，向鼎食楼走去。 …… “明姑娘，您来了！” 明珂才刚走到鼎食楼的门口，跑堂的小二就笑容满面的迎上来了。她来鼎食楼的次数屈指可数，都是找周掌柜谈正事才来的，没想到就这寥寥几次，泡汤的小二也记住她了。 不等她询问，小二便主动询问道：“您又是来找周掌柜谈事情的，对吧？” 明珂笑道：“不错。不知道周掌柜现在有空吗？劳烦小哥帮我通传一下。” “您客气了。”得到人家的客气礼貌，总是会让人更加高兴的，小二笑容愈发真切，“您还是去楼上的老位置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周掌柜。” 这也算是明珂每次过来，都很客气礼貌的善果吧，每次来，小二都会主动帮她的忙，避免了很多弯路。 俗话说的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虽然他们只是跑堂的小二，干些打杂的活，但真想恶心一下谁，权贵有势力的人，他们不敢得罪，但突然暴富、自以为是的土财主，他们还是能够小小的收拾一番的，保准儿能让那些土财主们吃了瘪还说不出委屈来。 明珂熟门熟路的来到之前跟周掌柜谈话的地方，这个似乎就是鼎食楼专门用来谈正事的专属位置。 跑堂小二的速度还是快，她等了没多久，周掌柜就来了。 寒暄了两三句话之后，明珂步入正题，“周掌柜，最近鼎食的冰粉卖的怎么样？” 周掌柜言简意赅的笑道：“卖的还不错，一如既往。” 明珂点了点头，看来跟账册上的一样，没有差距。不存在鼎食楼冰粉卖的也不好，但强撑着继续把冰粉卖下去的情况，虽然鼎食楼家大业大，但他们从明珂这里进货，一盆冰粉也还是要一两银子呢，做生意的人里面是没有傻子的，他们也不会愿意白送钱给她。 见明珂的表情若有所思，周掌柜好奇问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起冰粉了？” 这些日子，除了必要的事情需要见面谈，明珂基本上是不会来鼎食楼找他的，更不会过问她的冰粉在鼎食楼的售卖情况，似乎对冰粉很有信心。 “周掌柜，你对县城最近新出现的一种吃食，冰豆腐脑有所耳闻吗？”明珂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一听见冰豆腐脑，周掌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不屑，“它啊！” “看来周掌柜是知道的。” 周掌柜点头笑道：“当然知道，是雅风酒楼为了跟我们鼎食楼打擂台想出来的，真是不自量力。” 言语中充满了对雅风酒楼的不屑。 县城的大酒楼没有几个，鼎食楼和永福酒楼算是县城里顶尖的老字号和中等的老字号，雅风酒楼是近些年才冒出来的，一心想将自己打造成高端酒楼，资金实力也是有的，就是县城能够去大酒楼用餐花钱的人群和圈子，就那么几个，已经被鼎食楼等老酒楼给占领了，他们新来的就得从老酒楼手里抢资源，占地盘，得多费些功夫。 压过鼎食楼，打算踩着鼎食楼登顶，也算是他们想出来的法子之一吧！ 关于鼎食楼重要的内部情况，周掌柜自然不会告知明珂，但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乐得跟明珂八卦一番，顺便贬低践踏一下雅风酒楼。他对雅风酒楼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冰豆腐脑，就只有三个字的评价：不入流。 “还想压过我们鼎食楼，就这？”周掌柜鼻孔快朝到天上去了。 明珂苦笑说道：“但他们也的确没有靠着这个压过你们。” 周掌柜自信点头：“那是当然。后来听说这冰豆腐脑，县城和镇上，摆小摊卖的人倒是挺多的。要我看，这也的确是它们真正的归处。” 看来周掌柜对冰豆腐脑的最后结果很是满意。 他是舒坦了，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把明珂的冰粉生意给影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