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陈有为听得很舒服，“你不用说，我自然也是相信你的。” 哪怕他本来就没有怀疑过明珂，但得到明珂的肯定和保证，心里当然会更加舒坦和放心一些。 “你说吧，要我怎么卖？我就照着你说的做。” “陈大哥，你卖糖水罐头，不需要在府城跟其他人抢生意，你的优势是流动性，可以在走镖的时候，到达某个地方，卖给当地的人。”明珂先概括了一下，给他说了一个大致的情况。 然后再发问，仔细询问了陈有为一些走镖途中的情况。 “陈大哥，听你方才的话，你平时留在府城的时间很少，大多都会出门走镖是吧？”明珂掏出了一张刚才出去更衣时，找酒楼掌柜的顺来的一张纸和笔，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开始写字，“大多数情况，你都是走的出省的镖，但你们镖局的其他人则走的省内的镖——只是比较少。” 陈有为不知道明珂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正经的回道：“对……省外的几个月能有一趟镖，省内的这段时间一个月能有两、三趟，看情况吧。” 省内行走还是比较安全一下，所以不是特别贵重的货物，大家也还是舍不得花那么银子找镖局来的。 所以相较之下，出省的镖会比较多，路途更远，耗时也就更长，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当然，赚的银子也就更多了，走一趟远途镖，最少也要一、二百两银子起步。比如陈有为上一趟走的镖，一来一回走了四个多月，所以就错过了周有桢离开正广镖局的事情，等他回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明珂又询问了一下他们每次出门走镖的时候，都固定会经过的几个地方。 “省内的还真不好说，”陈有为有些为难的说道。 府城位于省内中心，四周四通八达，每一个方向，都会有一个固定会经过的地方。 “那你可以说一下，哪个方向你能肯定，一定会经过哪个地方吗？”明珂问道。 这个当然能。 虽然陈有为走的省内的镖不多，但听手下的人说，也能记住了。而且作为干这行的人，要对各个地方的情况了如指掌。 每一趟出门的时候，就算他不跟着押镖，作为镖局的总镖头，也要先帮手下的人判断情势，分析那个路线能不能走，途中有没有山匪、或者其他危险，提醒手下格外注意，甚至是换一条路来走。 根据陈有为的描述，明珂在纸上画了一个极其抽象、简陋的地图，只大概标注了一下方位，和那几个必定之地距离府城的距离。 “都还不算远，”明珂画完后，欣赏，哦不，是研究了一下自己画的地图后，总结说道，“这几个都是在府城周边的县城，有几个县城的位置更好，就算是出省，也是要经过他们哪里的。” “是啊！那个地方说是县城，但一点儿也不差。” 这也就代表着，那个县城的经济也发展得特别好了。 只有百姓的日子过的好，购买力才会强，购买能力上去了，经济才会不断发展。 明环将这个地方着重圈出来，“那就这么定了，你目前就以这个地方为重点，主要开发这个县城的市场。” 陈有为：？？？ 他的什么重点？ 开发是什么意思？ 什么又叫做市场？ 是要他包下一整条街，作为专门卖糖水罐头的集市吗？ 其他人是一问三不知，陈有为就不一样了，他都不需要等明珂来提问，明珂才刚说完，他就已经三不知了。 明珂无语，周有桢沉默，赵叔别笑。 虽然他们两个其实也是跟着明珂待了很久，才慢慢接受了她嘴里不时冒出来的新鲜陌生的词语，但不妨碍他们现在幸灾乐祸一把，看陈有为懵逼的傻样。 但这个也的确不能怪他，他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莽夫一个，又突然听到陌生的词汇，能像周有桢一般靠自己的悟性举一反三，明白明珂的意思，从善如流的跟她搭上话，那周有桢也就不那么奇货可居了，只是平平无奇一路人罢了。 明珂费了一会儿的功夫，向陈有为解释了一下意思。又换了种他比较容易理解的说话方式，向他讲了之后他需要做的事情。 既然他们每个月都会有两三趟省内的镖，那么在经过刚才说过的几个必经之地的时候，可以顺带的将糖水罐头带过去，卖给那里的店家。这对他们来说，是比较顺手的事情。就算有那么一个月几趟镖都不走那个方向，不会经过那里，距离府城的地方这么近，陈有为他们直接送一趟过去，也花不了多少功夫，成本会比较低。 当然，这只是一定稳妥之后，他们预想中最理想的状态，建立在已经联系好了稳定的合作店家之后，以及每个方向的必经之地，陈有为都能找到一个靠谱的店家进行长期合作。 刚开始的时候，陈有为只需要先应付一个根据明珂的判断，最好打开市场来做生意的县城，而且现在也没有顺路的镖，也还是需要陈有为他们去专门走一趟，打探当地的情况，物色好合适的合作店家。 这个想法，来源于鼎食楼的周掌柜，成型于张婶儿，而在遇到陈有为，知道他现在的窘迫情况，都开始在省内押镖之后，明珂决定付付诸行动。 周掌柜和张婶儿他们都是从使用方面考虑，觉得糖水罐头更适合出门在外的时候带着吃。 但明珂却不以为然。 琉璃罐的包装除了密封性好，不容易撒漏出来之外，其实并不适合带着出门。这里的人出一次远门，都得带一堆的包袱，已经够沉重了；如果轻装出行，不方便带太大东西，那就更不适合带糖水罐头了。 琉璃罐的重量不轻，能装的分量也并不大，适合闲暇时吃，并不属于必需品。 带着它解渴，还不如带一个水囊更有用。 但他们的话也给了明珂其他的新想法。 周掌柜觉得她甚至可以直接卖给镖局，但镖局的镖师们虽然收入比起普通人来说，高上很多，但挣的都是辛苦钱，未必会愿意买这种华而不实的吃食经常吃。 隔三差五，偶尔买一罐尝尝还差不多。 他们押镖也不全是送护送东西，也有护送人的时候。 明珂倒是想过让他们糖水罐头放在镖车上，行程途中可以让顾客来购买，解解馋。 可惜又想到这里马车的防震性并不好，琉璃罐是易碎品，磕磕碰碰的，可别震碎了。 计划删删改改，明珂灵光一闪，倒是想出了另一个法子。 从中打折，另选一条路。 镖局不好卖，但可以让镖局的车队到其他地方的时候，代为联系其他地方的店家来合作，一起卖啊！ 就好比明珂是厂家，镖局则是经销商，从明珂这里批发了糖水罐头后，转手再与各个店家联系，卖给他们，从中赚取差价而产生利润。 对于镖局来说，这个方法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他们无法确定，当他们押镖到达某个地方之后，那里的店家是否会买上，愿意来买糖水罐头。如果没有人愿意买的话，他们拉着糖水罐头就白跑一趟了。 稳妥起见，步子就不必迈得太大了，不考虑省外的情况，只从省内、府城周边开始物色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