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明珂话锋突然一转，怀疑的看着周有桢，“我都把地址告诉你了，你也不知道那个地方的情况吗？你可是从小在府城长大的人耶？” 周有桢友善的提醒她：“你遇到的那个老婆婆今天带路的时候，也对那里并不熟悉。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府城的人也不一定就会对府城的每一个地方都很了解吗？” 说起来，那个老婆婆的年纪比周有桢多一倍，在府城待的时间更长，连她都不知道，周有桢不清楚其实也情有可原。 但明珂拒绝接受这个理由。 老婆婆和周有桢的情况不一样呀！ 对于有的人来说，连自己一家人能够顿顿饱腹都有些困难，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赚钱，哪里有空跑遍整个府城？好多人活了大半辈子，也只在自己那一亩三地里转悠。 周有桢则不一样了。 作为镖师，分析地形，了解每一个地方的情况，快要成为他的本能了，说他对府城不熟悉，明珂压根儿都不相信。她以为他知道那片区域的情况，才会这么仔细的说给周有桢听，要是知道他也不了解，那她还费这么多唾沫干什么？ 白费口舌。 对于明珂的这种双标行为，周有桢好笑又无奈。 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呢？毕竟是自己先坑了她的，现在得不到她的信任，也是自己活该。 但这件事，他也没有骗明珂，的确对那一片没有什么印象。 那边什么时候有胡同在住人了？ 周有桢眉头微动，将思绪压在心底，微笑着挨了明珂几个白眼后，跟周婶和周有思招呼一声，便一起去祥隆记找庄月英。 周有思看了看时辰：“已经不早了，再过会儿就到用晚饭的时辰了，你们现在还要过去吗？也许庄少东家已经回家了。要不明天再去吧！” 反正这件事急也急不来，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周有桢道：“无碍。凤翔街正好也在祥隆记那边，如果她不在，我和阿珂就先去那个胡同打探一下情况。” 周婶和周有思也不再阻拦，只嘱咐了一句“小心”。 但她们对周有桢还是很有信心的，有他在，等闲人伤不到明珂。若对方不是等闲人，那说明祥隆记的这件事，可不简单。 …… 接近晚膳的时间，祥隆记的生意远不如下午那么火热，明珂和周有桢还没走近，就远远看见庄月英站在门口，看着祥隆记的牌匾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庄姑娘。”明珂喊道。 “你来了。”庄月英回过头的时候，还有些惊讶，“都这么晚了，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再过来了。是下午有什么新发现吗？” 不然明珂大可不必这么着急的又过来，反正这个时辰，祥隆记也不是很热闹，生意都没多少，就更别提乱子了。 明珂点头。 庄月英了然，“咱们进去说话吧！” 到祥隆记后院的屋子里面坐下后，废话不多说，明珂直接将下午的经过跟庄月英说了一遍，又让她把下午回收空琉璃罐和兑换糖水罐头的登记拿来给她看一下。庄月英思考凤翔街北路的那个胡同的事情的时候，明珂则飞快的浏览登记册，查看掌柜的已经清点好了的数据。 因为是今天下午临时做的决定，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的数据，以及今天下午前半段时间的情况，都没有登记在册，只能由掌柜的事后根据自己的记忆，和糖水罐头剩余库存来大概估了一个量。 祥隆记的伙计将登记册交给明珂的时候，针对这个，特意补充了一句：“虽然只是老掌柜自个儿估的，但就算不是非常的精准，也不会差太多。” 言语间充满了对老掌柜的信任。 他在祥隆记做了几十年了，庄月英的外祖父还年轻的时候，他就进祥隆记干活，对祥隆记的一切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关于祥隆记的东西，几乎都成为他的本能了。 所以，这份登记册还是很具参考性的。 明珂合上册子，眉头不由自主的拧成一团，如果数据都是可靠真实的话…… “怎么了？”恰好这个时候，庄月英出去找伙计询问了一些情况后，也回到屋子了，推开门进来，就看见眉头紧锁的明珂，和才接过登记册正在看的周有桢，“这册子记的数量有什么问题吗？” 周有桢放下登记册，“没有问题。” 从昨天下午开始，截至到今天下午结束，不管是祥隆记的新活动，还是之前一个琉璃罐就可以进行回收的旧活动，数据变化都非常的正常，循序渐进、缓慢的增长，偶尔也会有小幅度的降低。 有起有伏，属于正常的情况。 除了今天下午开始，琉璃罐单个进行回收和兑换的数量突然降低，变得非常少，其他的没有任何问题。 就连这个，如果不是明珂立马就察觉到问题，然后派伙计出去打探，以及自己亲自去查看情况，遇到了老婆婆，只根据册子上的情况事后来进行复盘的话，几乎都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怕是只以为是新活动的优惠幅度太大了，大家都觉得新的活动更好，所以不愿意再拿单个空琉璃罐去回收和兑换了。 那个时候，恐怕明珂和庄月英她们还会沾沾自喜，自以为自己的法子非常好呢！ “既然没有问题，那她表情为什么这么难看？”庄月英挑眉指向明珂。 明珂问道：“庄姑娘，这个登记册你看过了吗？” “当然看过了。”庄月英点头，“我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正是因为看过了，没发现什么问题，所以在明珂和周有桢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才会是淡定从容的她。要是有问题，她早就阴沉着脸，派人速度将明珂叫来了。都出事了，她还会让明珂闲着不成？ 明珂提示道：“庄姑娘，他们已经回收到很多空琉璃罐了，但我们这边通过活动来兑换和购买糖水罐头的数量，并没有大幅度增加，还是保持着一个正常的情况。你说，他们回收到的空琉璃罐到底去哪儿了？” “他们留着，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