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刚要应一声就顿住了,她歪着头看向贺烬许久都没吭声,贺烬不明所以:“怎么了?”
阮小梨抬手摸了摸贺烬通红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啊?”
贺烬一呆,反手摸了下,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不自在,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他将阮小梨的手拿下来握进了手心:“就是有,有点冷……”
阮小梨也没多想,毕竟他们之间什么都做了,连她都能克制住羞赧了。
她快走两步拽着贺烬进了屋子,暖烘烘的热气迎面扑过来,贺烬被激得身上凉意一窜,扭头一连咳了几声。
阮小梨不自觉抬眼看过去,她极力克制,眼底却仍旧带上了忧虑,贺烬下意识摇头想说没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解释也是没用的吧。
他干脆岔开了话题:“今天能那么快稳住局面,多亏了你。”
阮小梨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却不在贺烬的感激上,她是忽然想起来了贺烬被召进宫里去过。
“行贿的事解决了?皇上怎么说?”
说起这个,贺烬神情复杂起来:“皇上他……”
阮小梨紧张起来:“他罚你了?”
“这倒是不曾,不过是让我反省了两个时辰,命我整治家风,大理寺也会再查……”贺烬斟酌着开口,“我只是觉得,今天皇上的态度有些不对。”
他说着似乎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注意到阮小梨的目光落在了他膝盖上——反省自然不会是让人在屋子里老老实实的坐着。
这寒风呼啸的,青石砖那么硬……
贺烬仍旧沉浸在之前进宫的回忆里,声音也低了下去:“应当不是我的错觉,自从太子被禁足,皇上的确是有些急躁了,这不是个好兆……嗯?小梨?”
他抬眼看过去,刚才阮小梨推了他一下,让他整个人都跌坐进了椅子里,他略有些茫然:“怎么了?”
阮小梨没开口,自顾自蹲了下去,给他脱官靴。
贺烬知道她这是猜到自己被罚跪了,要去看他的膝盖,眼底露出点无奈来,现在的阮小梨真是不好骗了,他明明都含糊过去了。
虽然这么想,他还是自己动手将裤子卷了上去:“没什么好看的,只有一小会儿。”
可裤腿撸起来的时候,膝盖还是青紫的。
阮小梨叹了口气,转身要去找药酒,贺烬将她拉回来:“不用那么麻烦,小伤而已……”
他抬眼看着阮小梨:“不必如此心疼我。”
阮小梨满脸都写着敷衍:“好好好,不心疼你。”
下一瞬,她就挣开了贺烬的手,去拿了药酒来,在掌心搓热了一点点给他揉膝盖。
两人都没说话,可气氛却柔和的让人不忍心打扰,彩雀端了饭菜过来,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好意思进去,最后还是贺烬看见了她,开口喊了人。
两人用了饭,眼下时间已经很晚了,可贺烬并没有休息的意思,他还得去十六卫主持大局,阮小梨其实也该去兵马司,但贺烬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了床榻边:“母亲今天受了惊吓,劳烦你在府里陪陪她。”
阮小梨很清楚长公主不需要她来陪伴,贺烬这番话不过是给她找个借口让她休息。
可她还是没能开口拒绝。
贺烬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