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录面露惊叹:“殿下真是英明果断,以往这种小事,若是走东宫,只怕要四五天才能有回信,楚王殿下真是年少有为,天纵英才。”
楚王嘴角一扯,仿佛控制不住想笑,但很快又被他控制住了,他摆了摆手,又扯出了懒洋洋的语调来:“没什么,本王本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太子他……算了不提了,你去吧。”
李录匆匆走了,贺烬这时候才看出来,楚王身上那点不对劲,他在学太子。
这也就算了,只是城门修缮,赶在这时候……
他皱了皱眉:“殿下,工部的事您不了解,有些事还是……”
楚王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贺侯,本王虽然喊你一声表哥,可你也别真的把自己当回事,本王是皇子,你只是个侯爷,君臣有别,懂吗?”
话说的这般不留情面,贺烬也不好再继续提醒,只能沉默下去。
乔万海听见了两人的动静,连忙开门出来打圆场:“殿下可是和贺侯说完了?皇上之前还说,有些日子没见贺侯了……”
贺烬连忙应了一声,顺势要进门,楚王却一侧身体,再次拦住了去路:“本王看,父皇眼下还是不见贺侯的好,本就身体不爽利,贺侯又常年病着,这要是再过了病气到父皇身上,可不得了了。”
贺烬动作一顿,乔公公也抬眼看了过来,斟酌片刻他笑着开了口:“殿下,贺侯那也不是病,先前皇上见了好些回,也不曾……”
“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吗?父皇的龙体最重要,明白吗?”
乔万海脸色有些不好看,在皇帝身边伺候那么多年,如今连皇帝都对他多几分客气,更别说这般疾言厉色的训斥。
可奴才终究是奴才,乔万海只能低下了头:“殿下教训的是……”
他看向贺烬,贺烬也明白了,楚王今天是不会让他见皇帝了,与其如此,没必要纠缠,还扰了皇帝静养。
他朝乔万海一抱拳:“劳烦公公代我向皇上问安,说母亲心里惦记的很,想来侍疾。”
乔万海连忙点头:“老奴记下了,回头就禀报皇上。”
贺烬转身走了,楚王看着他的背影,得意一笑,也抬脚走了。
乔万海看着楚王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抬手关上了门。
皇帝正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他看起来脸色的确不太好,其实他身体不舒服已经好一阵子了,只是最近朝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子又一直以来都十分得势,他才不得不压下病情。
却没想到一次风寒,竟引得他发作了起来,以至于今天竟不能起身。
他叹了口气,年纪大了,该来的迟早要来。
乔万海放轻脚步走了进来:“皇上。”
皇帝掀开眼皮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不是说烬儿来侍疾,人呢?”
乔万海头更低了一些:“被楚王殿下拦回去了,说贺侯身上常年有疾,这时候面圣对龙体痊愈多有妨害……”
皇帝脸一沉,显然对楚王的行为十分不满,可那话也不是没道理,他也不好追究。
“罢了,他身子也弱,回头他若是再病了也不好。”
“是,还是皇上心疼贺侯……贺侯临走前嘱咐奴才向您问安,还说长公主惦记着,想来探望。”
皇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侯府喜事将近,她那般忙碌,哪还有功夫进宫?还是等回头朕好了,去府里看她吧……你让宗正寺多尽心。”
乔万海又应了一声,喊了小太监去宗正寺和侯府分别传话。
此时贺烬刚刚回到侯府,他想着楚王之前的态度,神情有些复杂,不过才被重用了几天,态度变化就如此明显,可不是个好兆头。
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太子不曾管辖的户部刑部,尚且有人那么忠心,拼上满门为他做事,可辖下的工部却在这时候向楚王投诚……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自觉搓了下手指,脑海里蹦出一个可怕的猜测来,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