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御医抹了一把脸额头冷汗,袖中藏着几瓶药丸,琢磨着该怎么在一众虎视眈眈的人精瞩目下,将药送入她的嘴里才好。
唉,他这条追寻自由的路真是太艰难了,这姑娘可别把自己玩死了。
月华初上,清冷的月辉攀着宫墙散落在寝宫里。
经过白日里的几番忙碌,金针刺穴终于起了效果,高烧渐渐退却。
屋中只有萧明川一人伏在床沿假寐。
床上少女长翘的眼睫轻轻一颤,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片刻失焦的茫然后,她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阿宁?”
萧明川忽然抬起头下意识紧张地看向她。
宣宁动了动手指,费力地勾住他的小指,轻声道:“不要…跟他吵架。”
萧明川眼睛一亮,“你当时听得见?”
宣宁扯出一抹苦涩笑意:“不要做这种事,你的布局会乱的。”
“什么?”萧明川一怔,神色变得微妙:“阿宁,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凤竹书院那把火是我…放的,”
她声音有些嘶哑,思绪却很清晰,“玉岫岩留下的信笺里,那个遗落在大燕的西岳王孙公子是你吧?否则他当年不会一边收你为徒精心教导你,一边对津南蒙江王下手,几次挑起津南政变。”
“如今他故意留下那些东西在书院让人发现,对你有了敌意。”
“明川,回去吧,回到你的国度,做回真正的你。”
萧明川紧紧握着她的手,“原来你都知道了。阿宁,你要跟我一起走!”
宣宁闭了闭眼,十分疲惫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才说:“不若跟我说说,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萧明川艰难地迟疑片刻,说:“西岳摄政王宗正覃是我的…生父。"
宣宁轻轻一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竟然是永平侯的死敌啊…
她咳得眼泪闪烁,呼吸微微急促。
萧明川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轻易动她,只能握住她的手为她输真气。
宣宁深深呼吸了几次,轻叹道:“没用的明川,不要浪费你的内力,你我修炼的功法不同,帮不了我。”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才能让你快点好起来?”
宣宁低声轻柔地说:“承希曾经跟我说他很喜欢城西缘来胡同里的斑竹扇,我希望您能帮我将折扇放到他手中。”
“好,我明日就去一趟。”
宣宁伸手抚上他的脸,心中微微酸涩,眼中忍不住泪光闪烁:“明川,你瘦了,瘦了就不好看了。”
“嗯,等你好起来,好好补偿我。”
她轻轻说道:“明川,你想知道我是如何重生的吗?”
萧明川俊美无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紧张惶恐的神色,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让人心疼。
“阿宁…”
宣宁笑了笑,神秘地眨了眨眼,说:“你靠近些。”
他迟疑着俯身贴近她的脸,直到两人呼吸相闻,彼此长睫都交织纠缠。
宣宁望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轻笑:“我去了大佛寺看到了空冢和灵牌,你将我的尸体放哪去了?”
“她在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你去过,以后我带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