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摆摊的小贩，还是出来买东西的妇人，一个个都如临大敌，拉着自家的孩子就往家里跑，很快，原本热闹的大街变得冷清，地面上是随处可见的宣纸。 同样的情况，在京都的各个繁华大街上都上演了一遍，除此之外，各处的酒楼、茶肆也没幸免，特别是文人墨客最多的书院，这样的罪证更是随处可见。 朝中的大臣，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亦或者是哪个派的，书房里都有一张罪状，上面不仅写了大臣犯的罪，还有铁证。 什么平南王剖婴儿之心的道场、宁远将军抢掠良家女为暗娼的水云庵、武安伯府埋妙龄女子尸骨的牡丹园。 左相的小侄子，霸占良家女，当街打死老人，而后只赔钱了事；右相的家奴，侵占良田，放火烧村。 还有武将军苛待寡嫂，包庇手下杀人之罪；陈将军看中城南的一座山，直接霸占，烧掠百姓，事后谎称山匪作乱。 杨将军冒领军功，害死战功显赫的手下；周将军为了冒领军饷，与东璃暗中勾结。 这样的事例不知凡几，桩桩件件都令人咋舌。 当然，除了这些，也有一些风流韵事。 比如肃郡王在城外别庄养娈童，而肃郡王妃的贴身太监是假太监，礼部侍郎赎了个妓子做外室。 初初看到这些罪名的时候，所有人先是惊异失色，可随即而来的就是怀疑，只当是有人故意抹黑朝廷命官。 可但当一群侠义之士深夜冲进水云庵，撞见白日里眉目慈善的尼姑或躺或窝，一个个极近魅惑地挂在"香客"的怀里，又从地下密室里找到一群骨瘦如柴，眼神呆滞的小女孩时，众人不得不对自己的认知产生怀疑。 本是佛门清净之地，却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而那间狭小的密室，足足关押了二十多个年幼的小女孩儿，这些女孩儿皆被凌虐不堪，见人就躲。 好在这群侠义之士有怜悯之心，很快就找来了温柔的妇人，极力安抚好这群受惊的女孩儿们。 水云庵的事情得到证实，这群正义之士很快壮大了队伍，冲进了平南王的道场和武安伯的花园，从道场和花园的牡丹丛里挖出了一具具白骨。 平南王道场挖出来的皆是娇小的婴儿骸骨，还有几具还未完全腐烂，明显是才埋不久。 而武安伯府挖出来的尸骨不计其数，那几具妙龄女子的尸体面目可怖，身上没有一块好地儿，可见是如何被凌虐致死的。 这些藏污纳垢的地方被人挖出来之后，再无人敢指着那些漫天飞舞的罪状是在胡扯。 "真是荒唐，希望老天开眼，惩罚这些恶人。"有慈眉善目的老者痛心疾首地跪在家门前，街道上，朝内宫的方向重重地磕头。 与此同时，宁远将军门前、平南王府门前和武安伯府门前，聚集了不少义愤填膺的百姓，吵闹着要给个说法，有些气不过的妇人更是将箩筐里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纷纷扔在府门前。 求告无门的贫苦百姓纷纷跪在京兆府尹门前，哭着要求京兆府给他们的儿女一个公道。 愤世嫉俗的学子们聚在一起，准备写万人书，要求皇帝严惩凶手。 前后不过几个时辰，这些消息便传遍京都的每一个角落，皇帝想压下这些流言也没有办法。 自得了无影阁掌柜的消息，皇帝就早早地做好了部署，可怎么也没想到萧霆夜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将手里的罪证，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抖了出来。 皇帝得知百姓的动向，怒不可遏，立即派禁军统领前往镇压，可京都的百姓团结一致，禁军统领根本毫无办法，只能用最快的时间将早间散落在大街上的纸张纷纷回收。 可饶是如此，这些罪证早已经深深烙进百姓的心中，挥之不去。 禁军统领庞达回宫复命，京中再也找不到一张关于罪证的东西，但谁也没法保证，萧王的手里还有多少，萧王什么时候再这样漫天撒一遍。 看着御案上那一沓朝臣的罪证，皇帝的俊脸黑成了锅底："好，好得很，这就是朕的臣子，可真是给朕长脸了。" 水至清则无鱼。 皇帝自然也是知道作为朝臣或多或少都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日日在他跟前装大义的臣子，私底下居然如此目无法纪。 "臣等知罪。"御书房里，以左右相为首的官员，纷纷跪下磕头请罪。 左右相本人倒是没犯什么错，可家人、仆从拖了后腿，他们现在也只能乖乖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