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制住后,易倾城扑通跪下,她神色晦暗:“是倾城的错,对妹妹心有怨怼。”
易水轻嗤一声,“既然姐姐承认了就跟我官府走一趟吧,按律法可是要入狱的。”
“慢着!”易迎风挡住她的脚步。
易水垂着的头闪过一丝算计,待抬眼时脸上满是失落与不甘。“父亲要这么偏袒姐姐吗?难不成只有她才是你的女儿?”
“尚书府绝不可能出一个杀人的嫡女,我会补偿你。”
易迎风回头看着跪得挺拔的易倾城,她姿态卓绝就像傲立雪中的寒梅。这个女儿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甚至超过了寻常女子的教养,不可能轻易放弃。
见火候已到,易水一鼓作气将戏演完,她美目含泪,昂着头作出高傲的模样。
“父亲,你如此偏袒不过是因为她与大皇子的私交,可这八字还没一撇。但我已经成了敬王妃,我能做得比她更出色,而我只要属于易家二小姐的那一份!”
“痴心妄想!你不过是个野种!”
“啪!”话音刚落,一个耳光响亮地摔在了李氏的脸上。李氏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易迎风。
易迎风厉声喝道:“你闭嘴!”
他的神色千变万化,目光在两个少女之间徘徊,眼里闪着精光。
直等到易水仰得脖子都酸了,他才下定决心说道。
“下月初便是你大婚的日子,嫁妆就从倾城的单子中划一半出来。就算日后成了敬王妃,也是我易府的二小姐。”
话音落,李氏接受不了,她跳起来发了疯似的怒吼,却被易倾城拦下。
“你敢!易迎风,那是倾城的东西,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我不许你给这个野种!”
“够了!倾城,你从没有让我失望过,这一次便算个教训,戒骄戒躁。”
易迎风将此事做了决断,便抛开了这场闹剧,只留下剑拔弩张的三人。
李氏咬牙切齿地瞪着易水渐远的背影,心中暗恨,不过是老爷当初捡回来的野种,竟敢宵想倾城的东西!
“母亲,我今日只是试探一二,您不用担心,这份嫁妆只看她有没有命拿!”
李氏怜爱地拢了拢女儿的鬓发,倾城向来不用自己操心,可做人父母的总要为她打算。
易倾城宽慰了母亲好久,哄她睡着了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站在书桌前,提笔在小纸上写下几字,昏暗的灯光映照下,寥寥几个大字:易水为蛊,敬王问医。
易倾城将信笺封好后敲了敲窗柩。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窗口,恭敬地带走。她抬头看着星空,嘴角牵起一抹冷酷的笑。
易水睡前躺在床上,仔细地回想了今日的事情。易倾城这个女人不简单,刚才的反应太过平淡,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易水就是主动上钩的鱼,要在收杆时给她来个致命一击。
易水从来不自诩脑子厉害,上辈子能在末世杀出一片净土全靠武力,所以最后栽在了思虑不周的坑上。可万事不由人,纵然不爱玩弄谋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她长叹了一口气,蒙上被子倒头就睡,她要养精蓄锐,好好地活下去。
翌日清晨,一串长长的嫁妆单子送到了易水的手上,她只粗略地瞧了一眼,昨日的郁郁寡欢便一扫而光。
易水啧啧赞叹,末世前的自己还只是个小社畜,末世后钱也成了粪土,而如今活了两辈子自己才终于可以过上挥金如土的日子。
她暗自感概,成一趟婚,自己的身价就成几何数倍增,还有个秀色可餐的夫君。这婚结的,倒还不算太亏。
一朝暴富后的日子里,易水在安静地等待易倾城出手,顺嘴把京城的酒楼都吃了个遍。
这一日,映月将玩物丧志的易水从被窝中拔了出来。“姑娘,我们要去赴宴了。”
易水抬手压住呆毛,懵懵地问:“赴什么宴?我怎么不知道?”
映月嘴角抽了抽,无奈地道:“那是,您只顾对着嫁妆单子流口水了,哪还看得见别的。”
“本姑娘是在仔细核对,省得李氏又出幺蛾子。”
易水素手掩唇打了个呵欠,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映月肩膀。
“姑娘说的是,不过这次可是马球比赛,御林军统领的女儿给武安侯之女下了战帖,晚了可就错过热闹了。”
映月只好抓住她爱玩的性子,半拉半哄地将人拾缀好,日上三竿了才出门。
马球场在近郊皇家花园中,马车行了许久才到,庄园门口极为热闹。
各家的马车装点得富丽堂皇,反倒是易水朴素得格格不入。映月递上帖子,二人立刻受到了热情招待,由丫鬟一路领着进场。
易水已经裹上了冬装,说话间喷出白汽:“京城闺秀真是爱运动,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来打马球?”
“这两人在京中时常掐架,小姑娘平时憋得慌,有热闹哪管什么天气。”
“也是,我还没见过打马球,等会往前挤一挤要看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