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成婚这件大事,两人确定了婚期,却并没有大肆声张。离京在即,面对未知的危险,易水也有些不确定,她能不能顺利回来实现承诺。
元宵节当晚,易水心慌意乱地等在府里,不安地等着消息。
终于,一场宾主尽欢的宴会结束后,正和帝果然宣布了,由容敬护送南诏使者回国。只是圣地一事,对许多人来说都是秘密。
敬王府接了通知后,一晚上灯火通明地筹备,终于在清晨收拾完毕。易水被容敬牵着上了马车,堆得满满当当的车队慢慢前进。
南诏人早已等在使馆外,见敬王府的马车一到,空梦云连招呼也没打便开动了。容敬神色自若地让属下跟上,倒是使馆的人无奈地陪笑,对这相看两厌的状况早就见怪不怪,毕竟两人结下的梁子可不小。
两个狐狸演起戏来倒是有模有样,从京城出发开始,连续半个月都不见二人有个好脸色。易水一开始感觉新鲜,后面乏了便也一头闷在马车里练功。
直到这天,在午时停下休息的间隙,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王爷,空梦云过来了。”林觉在马车外低声通报。容敬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卷宗放下,“请进来吧。”
空梦云掀帘而入,瞅着马车内悠然自得的两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敬王倒是好耐性。”
“梦云公子也不差,比我想象中的多忍了几天。”容敬不轻不痒地回道。这话听得易水都有些牙酸,原来容敬不爽的时候嘴皮子也这么利索。
苦于受限于人,空梦云忍着火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只怕再不来寻你,我等就回不了南诏了不是?”
谁料容敬却饱含歉意地拱手,做足了架势:“我还以为是梦云公子对大魏风景留恋,想多游玩几天才领着我们绕道而走,原是我想差了。”
“噗”,他这般故作无辜的模样,易水不厚道地笑了,你们文化人都这么有绿茶潜质吗?
她这一笑,将某人的怒火都引了过来。一直看她不爽的童落瑶没好气地骂道:“你笑什么笑?这里可没有你插嘴的份!”
又没拦住的空梦云无奈扶额,暗自后悔又将她带在身边。可还未来得及替她找补,容敬的打脸重击来得迅速。
“这是敬王府的马车,易水身为敬王妃,自然愿意做什么都可以。”容敬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神色冰冷。
有容敬顶在上头,易水可不怕她一个色厉内荏小姑娘。她轻哧一声,狐假虎威地回怼,半点没有欺负小孩的觉悟。
“那你又跟来做什么?莫非你们南诏人出门都要带个背景板?”
“你们!”童落瑶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好不精彩。她转向空梦云,原以为他会给自己找回场子,却在看见他的眼神后默默闭嘴。
大魏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就跟娘亲说的一样。现在,连梦云哥哥都不能帮自己了,都是大魏这群人害的!
她越想越气却又没法子,索性直接站起身,一个人跑了出去。“落瑶!”她跑得太快,空梦云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我去瞧瞧,正好这几天闷得骨头都松了。”易水从榻上爬下,不着痕迹地给了容敬一个眼神。
“那块玉佩的事,梦云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开口呢?”容敬一句话拉回了不放心的空梦云。他直直地盯着空梦云,幽深的瞳孔像是一潭暗藏玄机的湖,湖底是看不见的暗潮汹涌。
“不如让在下猜猜是谁给你吧,或许是传闻中已经去世的南诏圣女,童冷玉。”
空梦云惊得脚下一顿,回过头正对上他平静的眼神,不由咽了咽口水,这敏锐的洞察力,不愧是敬王。
易水跳下马车,童落瑶早已经没了身影。她只好四处逛逛,终于在不远的溪边看见一个略显可怜的背影。
那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连她靠近都没发觉。易水只好咳了咳,给她留足擦眼泪的时间。
童落瑶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她一脸戒备地看着易水,像受惊的猫一样张牙舞爪:“你想做什么?我可不怕你!”
她的一滴眼泪还挂在脸上,倒是比平常嚣张跋扈的模样可爱了许多。易水挑眉,意味深长地笑笑:“你好像对我意见很大?圣女大人。”
被戳中心思的童落瑶有些炸毛,她恶狠狠地瞪着眼睛:“别自以为是了!你算什么东西。”
“哦……”易水故意拉长了声调,又庆幸地拍了拍胸口:“我明白了,是你自己看谁都不顺眼。那我就放心啦了!我就说,我明明这么讨人喜欢,才不是我的问题。”
“你!”童落瑶双手紧握成拳,眼看着就要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