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在?”皇帝在内监的搀扶下下了銮驾,目光若有似无的瞟向他,面色虽蜡黄,但气色尚佳,只咳嗽了两声说道,“今日福王府有大喜,朕本该来讨杯喜酒来喝的!”
但随即目光一转,却落在了被押在角落中谢轩身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逆子,果真是你!”
谢轩母妃出身卑贱,他自小就对高高在上的大邕帝又怕又恨,此时既然被擒拿,自知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抬起眸子盯在大邕帝面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父王,好久不见!”
大邕帝未曾料到他还敢这般说话,气得手都在抖,颤声喝道:“还不快将他押下去?”
“父王,您难道不想知道儿臣为何想要谋反吗?”谢轩嘴角挤出一抹冷笑,“您向来高高在上,明知道这个蠢货资质愚钝,你偏将太子之位给了他,你可曾想过这很不公平?”
被当众骂为蠢货的太子嘴唇嗫嚅着,想要开口辩解,可一触及大邕帝冰冷的眼神,顿时再不敢开口。
“所以你就要抢?”大邕帝反问,“虽没有得到太子之位,可朕自诩对你们几个不薄,是你人心不足蛇吞象,此时还要怪朕偏心?”
“父王,你不是偏心,而是一味的用着权衡之术。”谢轩惨然一笑,“对福王,你明明知道当年文贤贵妃之死的真相,你却任由太后为非作歹,你不就是想要用太后来钳制皇后母族势力?儿臣母妃出身卑微,你觉得儿臣就是一个废物,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管不问,因为你觉得儿臣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但是儿臣也是人,当看到你日日宠着这蠢货时,儿臣的心也是会痛的!”
大邕帝整个人都惊住了,一时之间竟无法辩解。
“痛的时间长了,这个地方就生了痂,也就慢慢不痛了。可是这份痛却化成恨,儿臣所做只想让父王明白,你当初选择这个蠢货就是个错误!儿臣比他强十倍、百倍……”说到此处,他颓然瘫坐在地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但争了半日,还是输了,输了……”
大邕帝迟迟都没有再开口,喜殿内贴着的大红喜字显得格外刺眼。
当皇家所谓的光鲜亮丽被撕开,当所有的丑陋被暴晒在阳光下,更多的是不堪。
“福王……”过了半晌,大邕帝的目光缓缓挪到了谢克凌面上,口中似有话想说。
“皇兄,事情已经过去了,臣弟现在很好。”谢克凌知道他的为难,“您的身上肩负着整个大邕,臣弟都明白。”
话至此,他的目光落在了谢轩身上,“至于谢轩,他不仅是皇兄的儿子,更是大邕的臣子,请皇兄慎思!”
大邕帝微微点头,知道他话中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缓缓开了口:“太子出行用不着这么多的人马。”
听到这话,太子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跪在地上想要开口求饶,却被大邕帝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再不敢多言。
皇帝虽没有雷霆震怒,但不着声色就解了太子的亲随势力,显然已是对他很是失望。
想到此处,太子再不敢多说,此时一心想着如何回去和谢飞鸿解释,但头顶却已听到大邕帝的厉喝:“太子,还不随朕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