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仙儿又行礼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回到邵昭身边。
邵昭听见声响看她:“咦,你方才哪里去了?”
她的笑容纯澈无瑕,嗓音清甜柔软道:“看见了一朵花,想摘来着,走近了才发现没开呢。”
越仙儿有多小姑娘心性邵昭是见识过的,常在园时居然为了看更多美景爬上树结果掉下来把自己挂在草丛里,足以见她的好奇天真。邵昭点头说:“那花在哪,我替你催开了摘给你?”
越仙儿微睁了眼,张着嘴半晌不说话,旋即俏皮地笑笑:“不了,等它自己开了,到那时,我摘给军师看看。”
邵昭也笑:“好呀。”
看着越仙儿甜甜的笑容,邵昭心里十分受用。
她完全没有发觉刚才有谁路过。
莫兰行缓步走着,一脸淡漠如常,但在颜玉金絮絮叨叨时少了应声。
他心知自己不该在意,但耳畔总是会响起“越是吵得凶越是关系亲近”这句话。
仔细想来,邵昭似乎和谁都斗嘴,唯独不与他那样,相处时小心多些。
虽然看上关系融洽,但往深了想,是否是邵昭始终与他隔了一层的表现?
他越想越黯然,心中恼火又不知火从何而来。
颜玉金见他异样,识趣地闭了嘴。
也不知道刚才说的那件事他听进去没有。
等待了几日后,邀请的仙门里除了武宗外,都已经到齐了,施药终于开始。
医宗以仁为道,施药看诊在这期间全数免费,最高品阶的灵药也能以十分低廉的价格买到手。
邵昭一听这慈善活动居然时长在小两个月到一年不等眼角就抽了起来。
要知道这期间受邀仙门在如笙楼的吃住可是医宗全权报销,就算有内部折扣价,那也不便宜啊。
何况平时一诊千金,一药难求,这么一次得损失多少成本费。
按照万炉宗的奸商思维来看,医宗这慈善可是做的彻彻底底。
鸿蒙英却嗤之以鼻:“什么慈善,医宗在四境坐稳一个高位就靠这些人情啊,这么一次总能治好一些位高权重者的陈年顽疾,不用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得数条人脉,又能保证宗门不受侵扰,又能发扬医修高洁,这趟是医宗赚个盆满钵金。”
何况,医宗原本手里也不差钱,看他们宗门内部每个弟子手里免费发放的工具就知道,取材上等,用坏再领,完全没有把钱当回事。
他说的是一个理儿,但邵昭觉得,看这些出诊制药的医修弟子脸上表情,也是真心为能治愈疾患开心的。
看多了仙门之间争斗,再看这番场面,和谐美好,让邵昭心中无数感慨。
“哎小姑娘,我说我手臂疼,你怎么也不理理我?”
医患友好的气氛之中,有一处不和谐的画面。一名穿藏蓝暗金衣裳的男人坐在一名青衣女修面前,撑着下巴非要向前伸手。
人有些多,邵昭看不见那两人,再听那名女修声音有些熟悉。
那名女修压着火气说:“你的手臂没事不能扎针,请去别处开份内服药。”
“那不成,我最怕苦了。”
好家伙居然调戏姑娘上这儿调戏来了!
邵昭上前暗自发力扣住那个男人的肩膀,扭着胳膊转了转,笑说:“这位朋友,你的手臂好得很呢。”
“师姐?”
声音从对面传来,邵昭迟疑地看过去,青衣女修身量纤细比较从前长高了不少,一张小圆脸褪去了少女时期的婴儿肥,乍一看没认出来,仔细瞧,赫然就是丁苓。
“哎,姑娘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的手臂就真有事了。”手下的男人也在唉声叹气叫唤。
邵昭不客气地说:“那不就正合了阁下的心意——”
她戛然而止,一脸惊悚地看着手下的男人,声音变形:“白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