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仙乡依旧是祥和喜乐的。
因为那两千万诊金,邵昭重新成了朝九晚五的上班人,和丁苓一起坐在桌案前为各色病患看诊,每天收工时腰酸背痛麻得不行。
不过数日,她就隐隐有了想罢工的想法。
失策了失策了,好好一次度假居然一念之差过成这样。
下次说什么也不干了。
好在她收了钱财也有良心,背后刚抱怨完,转身面对患者时依旧是温和耐心的。
最重要的还是四个没用的助手跟着白四爷来看过一次后,天天搬了遮阳伞和冰镇水果饮料来孝敬她,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觉得这班上得还算不错。
“多谢,麻烦小邵姑娘了。”有一个病患揣了药,拱手对她道谢。
邵昭的身份和背景医宗没有隐瞒,甚至为了让病人放心,做了个十分详尽的资料牌,连她喜好吃什么穿什么都在上面,就差把她喜欢的男子类型都写上了。
那个牌子比她还高,立在医宗门口。本来没人看就算了,可恶的是两边居然站两个医宗弟子,一天别的也不干专门为她拉皮条。
邵昭:我真的谢谢你们。
名声赞誉是传开了,人也是真的社死了。
因为那个极具个性的资料牌,白四爷顶着一张和白金银相似度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脸天天来观摩她看诊,有时还拉着颜玉金一起看,给她带来双倍社死。
颜玉金奇道:“邵姑娘,你手上是镶秤了吗,怎么能抓药抓这么准?”
邵昭说:“无他,唯手熟尔。”
“用药也如此突破大胆……”这句话还没说到头,颜玉金就自觉闭上了嘴。
在孤鹜城受雷伤时敢生嚼仙品药草的狠人,能不大胆吗?
邵昭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楼主不要说得好像我是随便拿患者试药的变态一样。我用药都是按照病人身体情况,可承受程度来计算的,一点也不大胆。”
“那是那是,心疾都让你给治妥了。”颜玉金忙不迭点头,“要是赶上当年黎家,请了你去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百年前的黎家就是因家族遗传的心疾被人利用垮台,倘若邵昭能早生一百年,说不准就能像救白家一样救回黎家。
只是这下提起黎家突然了些,邵昭放下朱笔道:“颜楼主有话直说就好。”
“其实我也不是想说什么……只是邵姑娘,近来你多注意些病患里的隐疾。”颜玉金斟酌着措辞,每一句都是深思熟虑后才出口。
但他想说的那件事无论怎么措辞听上去都让人起疑,邵昭问道:“怎么,楼主是有什么在意的事?”
“我的玉金楼明面上是拍卖场,私底下却是做情报网,开设以来,我一直对南境这七年一次的盛景好奇,因此特意去学了一手医术。”说到这里,颜玉金不好意思地笑笑,“虽然只是些皮毛,但基本药理病症我还是能看得准的。”
邵昭知道他这是谦虚了。颜玉金的医术不是医宗这一流的,但也是独成一派的鬼手,在四境还颇有些名声。
“楼主看出了什么?”
这回颜玉金没有再开口了,取而代之的是直通入邵昭脑中的传音。
“盛会七年一次,原来我以为,因为这七年一次大家蜂拥前来,才导致看上去病人极多。可我后来发现,每次都会涌现一大批患同一种病症的人。”
“那病症形同瘟疫,但又范围得当,感染的人只会显露咳喘伴随敏疾,经医宗的手后,患病的人里还是要死亡一半。每一次都是一半,数量从未少过。”
“外界不懂医的发现不了,还以为是常态。但我有情报生意,这种情况,是四百年前开始的。”
又是四百年?
“我知道清远道君一直以来私下的恶行,也在怀疑这件事的真相。但南境仙障隔绝邪祟,这个可能并不大。所以,邵姑娘留意着些,若没有自然皆大欢喜,若还有……”